,這種蒼勁陽剛的男人臉譜註定與細皮嫩肉的奶油小生無緣。
從他身上那件質地上乘的圓領錦袍來看,似乎出身不凡,應該是官宦公子或有功名在身的商賈少爺,非富即貴,至少也是富二代。
令人扼腕的是,這件價值不菲的蜀錦袍服此刻已經沾滿污垢,殘破不堪。領口皺皺巴巴,後背上還有一個碗口大的破洞,手臂上的寬大長袖已變成只能勉強遮住三角肌的短褂,系在腰間的鑲嵌鍮石的狼皮腰帶也不知何時被人拿走了,如今腰間繫着一根布條。
下身的袍襟更加悽慘,破破爛爛的布條勉強遮住膝蓋,若不是袍子裏面還有一條平角短褲遮醜,只怕他彎腰幹活時屁股都要露出來了。
試想一下,光天化日之下堂堂七尺男兒光着屁股勞作,情何以堪?
索性,和他一起服勞役的五百多名「奴隸」都沒有一件完整的衣服,全是破破爛爛的粗布衫,露屁股的不在少數,甚至還有十幾個骨瘦嶙峋的中年奴隸連胯下的玩意兒都暴露在外,搬石台木的時候一甩一甩的來回晃悠,煞是扎眼。
和他們比起來,錦衣少年無疑是衣着光鮮,與眾不同很體面,用卓爾不群來形容他亦不為過。
不怕長得醜,就怕身邊的人太漂亮,若是大家都一樣,矮子裏面也能挑出將軍。
迄今為止,少年郎已經在這裏服勞役一個半月。
在此之前,他從未說過一句話,每天被一群身着皮甲的兵士揮舞皮鞭驅趕着上山伐木、採石,而後再將石頭和木材背下山,搬運到城裏搭建閣樓。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失魂落魄的像行屍走肉一般被驅使,被奴役。
直到有一天,他餓得前胸貼後背,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凶性大發,憑藉一身蠻力硬生生搶走二十多個奴隸的食物,飽飽地吃了一頓。
第二天從柵欄牢獄裏出來,立刻就有五名奴隸頭領(囚犯老大)帶領一百多名囚徒圍住他,威脅、恫嚇、挑釁,少年郎始終一言不發,目光呆滯且冷漠,卻在五位頭領準備對他動手之前搶先出手,一拳打暈最能叫囂的「運哥」,既而趁機不備再放倒兩個老大,而後與一百多名囚徒對攻互毆。
那些負責看守牢獄的甲士卻站在外圍袖手旁觀,似乎正在欣賞一場別開生面的角鬥士比賽,邊看邊指指點點,評頭論足一番,看得津津有味。偶爾還會大聲叫好,揮舞着兵器在旁邊瞎起鬨,儼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越慘烈越好。
戰後,少年郎被打得很慘,鼻青臉腫,嘴角流血,身上的錦衣長袍撕扯得殘破不堪,很體面的一身行頭就這麼毀了。
但那五個「老大」的下場更慘,被少年郎打成了豬頭,七竅流血倒在血泊里,整整昏迷大半天才清醒過來;而那一百餘名「小弟」也是人人帶傷,個個掛彩,以至於少年郎累得筋疲力盡之際他們也不敢上前,哆哆嗦嗦的退到遠處。
自此以後,少年郎一戰立威,拳頭硬就是大爺,不僅囚徒們畏懼如虎,就連牢頭和一眾甲士對他也很畏懼,再也沒有人敢動他的食物。
值得一提的是,他食量驚人,每頓都要吃五份食物,監獄老頭除了給他增加食物,每隔十天還額外給他準備兩隻燒雞和一壺糟酒。條件就是他不能帶頭鬧事,不許隨意打殺奴隸或傷害看守甲士,更不能越獄逃跑······
打了一架,大牢裏徹底安靜了。
而他卻整天沉默不語,神情冷漠,狀似呆傻,儼然生人勿近。
······
「唉,還是沒有逃脫囚犯的命運,這就是命啊!」
沉默四十多天,少年郎突然暮氣沉沉的一聲嘆息,頓時讓身旁和他一起勞作的囚徒們扭頭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世上最離奇的事,紛紛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兄弟,你終於開口說話了!」王天運率先反應過來,滿臉愕然,驚訝不已。
王天運是這五百多名囚徒公認的大頭領,年齡二十七八歲左右,武藝高強,為人仗義,很少欺負「新人」,深得奴隸們的信任。
奈何少年郎不懂規矩,自己的食物不夠吃就搶別人的,欺負他王天運的兄弟,這讓他大失顏面,惱羞成怒,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於是老虎發威了,可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