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心中懊悔,韓二既不讓我說漏他的來歷,我如何又和他主動提這些事呢。
嘴賤是不是?
現在的他對韓懷義已生敬畏。
可韓懷義沒有膨脹,因為他很明白沈寶山的態度更多是源於自己的「背景」罷了。
偏偏他是了解自己來歷的。
對這樣的人,既不好得罪又必須用着,其中的分寸很是難把握。
韓懷義就丟給他一根煙,道:「寶山,事情不能斷章取義的講。」
「我……」
「真實的過程應該是,石金濤先買通我家族內的些敗類,搶了我家高郵的市場。又通過漕運提督衙門奪走了我家的漕運單,這還不算,他接着還收買劉德志險些讓我酒後淹死在自己的碼頭上,然後才有了接下來的一切的。」
沈寶山不由尷尬的說:「懷義,我剛才那句話沒其他的意思,我以後不會說了。」
韓懷義笑道:「我知道,但我必須要和你說清楚。」
他拍拍窘迫起來的沈寶山的肩膀,說:「我之所以要和你講清楚,是因為我不希望你誤會我是個喪盡天良毫無下限的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回擊和為了我韓家的生存。」
「嗯。」
「當然我肯定不是什麼善良之輩,我最多是個不主動作惡的人罷了,因為我對我的敵人肯定會不擇手段。」
說到這裏,沈寶山哪還不知道韓懷義其實在敲打自己。
但江湖人的腦迴路就是不同。
何況他現在確實服氣韓懷義。
因為對他這種人來說殺人放火不算什麼,無非是比狠唄。
韓懷義的步步為營,心深如海,才是讓他佩服又有些害怕的地方。
而這樣的韓懷義在他看來註定是要一飛沖天的,所以他不僅僅沒有生氣,反而還立刻擺出姿態來對韓懷義道:「懷義,我反正永遠和你是做兄弟的。」
你聽懂了就好,韓懷義便說:「寶山,我這麼講也是為了讓你不至於誤會我。」
「哪能呢。」沈寶山哈哈着,然後他就帶着點試探問韓懷義:「以後我就跟你干吧。如何?」
韓懷義其實已經感覺出了他的心思。
但韓懷義不希望這樣,因為他心裏很清楚他和沈寶山的感情基礎其實很薄弱。
更因為和沈寶山這種人走的太近反而是個麻煩。
於是他就先問他:「你跟我一起乾的話,自己叔叔那邊怎麼辦?」
沈寶山道:「平時也沒多少事,我照顧的過來。」
他這麼說韓懷義就懂了。
哦。
感情你特麼在揚州也是和我吹牛逼的,其實你在四明公所,或者說寧波人的圈子裏也不咋地啊。
同樣是個騙子的韓懷義心中笑的歡,口中卻一本正經的和對方其實拒絕,但是分析的道:「我們是弟兄,這關係變味就沒意思了。我倒是有個對你我非常有利的主意。」
「哦?」沈寶山便問他什麼主意。
「要是你有興趣的話,回頭去混巡捕房怎麼樣?」韓懷義拿出的這個主意倒也沒瞎說。
「去巡捕房?」
「你別看張大文和他現在這個逼樣。那是因為他惹不起我更惹不起我背後的洋人。但在一般時候,他們這身份還是了得的,到時候我在商場你在白道,還有那些兄弟在黑,租界還不是我們的?」
說到這裏,本是敷衍他的韓懷義自己都覺得此事可行。
反正宋元濤還在自己手心裏捏着,要他幹什麼他肯定會做。
然後再找機會通過凱斯普他們搭上馬莫耶的關係後,就將沈寶山塞進巡捕房。
這樣既是回報了給他的酬勞,也是豎了自己的口碑,還方便自己行事。
到時候滬上人都會說,沈寶山跟自己辦了趟事就成巡捕了。
這樣一來其實對自己也有利。
如此看來這個主意其實一舉數得,越想越行的韓懷義這就樂了。
沈寶山開始聽出他話里的拒絕之意本有些不舒服,但這會兒也快活起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