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新羅馬洋行在那邊擇址做船工宿舍和培訓基地的事,在本地不是秘密。
一般情況下的中國百姓絕無可能這麼妄為,此事必定有他目前不曉得的情況。
所以韓懷義就先問白七:「船工水手們就真的只是買菜的時候和他們吵了幾句嗎?」
「那些小兔崽子絕對沒惹事,你都不知道,附近的人有多壞,平時都挑些爛菜壞肉過來被我們拒絕了,這些小事我就沒和你說。沒想到他們最後居然玩這齣!」
「你的意思,這就是那邊的本地人欺負外鄉人弄出來的事?」
「確實如此,我曉得你是要臉面要做事的人,不會惹了事再來糊弄你!」白七這句話直接到位了。
他說的這樣,韓懷義只好道:「行,我信你七哥。那這個事我就得和他們說道說道。但你得聽我的安排,好不好?」
「啥意思啊。」白七不懂他的算盤。
韓懷義試圖和他解釋:「閘北是上海縣管轄的地方,鬧事的又是本地人。而我們是洋人這邊的,要是上去就弄給有心人抓住……」
韓懷義還沒說完,白七就不耐煩了,道:「我說二大爺你怎麼腦子就這麼的轉呢,你也別和我說了,我都聽你的行吧,哪怕你說這個事算了我也不鬧騰成不!」
弟兄能有這個態度就好,韓懷義便又去琢磨了一下。
然後他越發覺得奇怪的自言自語道:「此事不對啊。」
韓懷義的感覺沒錯,此事是不對。
這時上海道台何佩琪正就此事和他的師爺楊永庭說笑:「裴大中治下出了這種中洋對立的事可不好弄。因為這是個膿包,擠就會破,不擠的話洋人又不答應,我看他現在該怎麼辦!」
「東翁說的正是。」楊永庭道:「他初來乍到,根本就不曉得這些小刀會遺毒的厲害。那高家莊在十里八鄉都是出了名的惡,洋行到了地方上卻不招些當地人給他們討點便宜,他們怎麼肯甘心。」
何佩琪聽聞後卻搖頭晃腦:「此言差矣。其實你沒看到其中還有個故事。」
「哦?還請東翁指教。」
何佩琪便和楊永庭解釋起來:「那洋行是搞船業的,和魏允恭的關係據說還不錯。之前葉忠興吃我的前任余聯沅的掛落跑去杭州,但他這心一直不舒服。」
楊永庭大吃一驚:「東翁的意思是說,這事是葉忠興背後弄的?」
「這才說到哪兒和哪兒啊。」何佩琪搖頭道:「葉忠興一心想回來,但道台衙門他是別想了。他就試圖巴結着劉坤一座下製造局之前的副總辦,後來的江寧將軍。他這是想從製造局這邊另闢蹊徑。誰曉得他忙的差不多時余聯沅卻沒了!這對手都沒了他該飛了吧。」
「結果忠誠公劉坤一接着又走了!」
「對!劉坤一去世後,畢竟人情還在,畢竟上面已經答應讓他回來了嘛,他也就答應了背後的金主等自己上任後,嘿嘿,船塢里的那些玩意都歸人家。」
楊永庭聽到這裏總算明白過來,嘆道:「結果不知道從哪裏冒出個洋行,一下捅破伯明翰當年做的手腳。香帥本只是礙於情面不好動兩江老人,有這個由頭索性就將江寧的那位拿下,葉忠興想回滬上也就徹底沒了戲!」
「正是這個道理。但葉忠興個人沒戲也就算了!他背後的金主花的卻是真金白銀啊。人家算的是船塢里那些看似不值錢的玩意,還準備以此為跳板奔滬上來發展呢!結果魏允恭橫空出世。」
「魏允恭這桃子摘的不錯啊。」楊永庭說。
平時不怎麼說人話的何佩琪卻難得說了句公道話:「這個還真怪不得魏允恭身上,他又沒吃好處卻被洋人發現了伯明翰號造假的問題,換作你是他,你也得趕緊撇清啊。」
「也是。」
「接下來就是現在的事了。葉忠興那廝以為升官發財徹底沒了指望,但他背後的金主卻不甘心也順帶恨上了這個洋行,於是才有了現在的一出。」
何佩琪隨即搖頭晃腦:「那個叫樂博安的生意人了不得。他曉得走正路已經爭不過洋行,就算花再多的銀子也沒人肯為他懟上洋人。他就索性拿出這一招來,放出高家莊這條狼和洋行去斗,只要鬧騰起來那
22有人興風作浪(三更求票和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