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東渾身汗毛直立,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回身一望。
一身長袍垂落,白髮蒼蒼的老者,一手撫須,一手審視着自己。
孟長東並非一般的蠢材,能在葉真之下,坐穩長老之位,已經證明了他的才能。所以,他不會犯那種狗眼看人低的愚蠢錯誤。
他能感受到眼前這位老者的高深莫測。
哪怕不調用元氣,不說話。
單純的站姿,氣勢,以及眼神,便能窺探出,這絕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就的威嚴。
孟長東抑制內心的驚訝道:「你是何人?」
陸州輕輕搖頭,語氣漠然:「現在是老夫問你。」
是個人都要問老夫姓名,真當老夫沒個脾氣?
「你問我?」孟長東疑惑。
「你是何人?」陸州問道。
「我不過是一樵夫,剛好路過歇息,休息片刻就走。」孟長東說道。
「樵夫?」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陸州深邃的目光落在孟長東身上的時候,仿佛能穿透人心。
樵夫會穿着一身儒袍,腳底會毫無泥垢,會突然進入千柳觀的後山?後山陡峭,懸崖再側,這是當老夫是智障?
他就這麼看着孟長東。
孟長東也知道自己這個藉口有些拙劣,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老先生,我這就走。」孟長東轉身便走。
「你走得掉?」
陸州一掌拍出。
那金光閃閃的掌印,筆直地朝着孟長東飛去,孟長東身形虛晃。
砰砰砰!掌印穿過三四顆樹木,命中孟長東的胸膛。
孟長東吃驚地看着陸州:「金蓮異族?」
能承受九葉的掌印,這是大修行者無疑。
陸州一邊撫須,一邊邁步:「你可能不知道自己在面對什麼……不過,老夫還是建議你,老老實實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孟長東沒想到在千柳山之中還有一位不弱於自己的修行者。
那兩名年輕的九葉已讓他逃竄不已。
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
這下好了,送上門了。
孟長東雙掌一和,不知嘴巴里念了什麼口訣,罡氣環繞,身形一遁,煙霧散去,消失不見。
陸州負手前行,目光一掃。
即便是大神通術,也做不到憑空消失。
「遁法?」
陸州目光搜尋四周的參天樹木。
抬手撫須,耳邊泛藍光。
砰砰的心跳聲再次傳入耳中,陸州淡然推掌。
掌印朝着左前方五十米的巨樹打去。
砰!
掌印將巨樹開瓢,孟長東從樹幹中被擊飛,吐出一口鮮血。
「怎麼可能?」孟長東眉頭緊鎖,強忍着劇痛,再次雙掌掐動法訣,嗡——
紅光閃過。
又消失了。
陸州繼續向前走。
心臟跳動聲清晰入耳。
手掌攤開,五指下壓。
掌印朝着地面轟了過去。
砰!
地下,傳來悶哼聲。
吃了這一掌,不知作何感想。
陸州撫須,淡然道:「普天之下,無人能從老夫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這句話更是令孟長東心中駭然。
他雙掌一拍,從土中躍出。
漫天泥土,遮住了視線,撞斷了數十顆樹木,瘋狂逃竄。
陸州的護體罡氣將所有泥土擋住,手中再次拍掌……大神通術跟上。
陸州發現,孟長東的速度和逃竄之術,遠超常人。
能遁入木中,土中,吃了兩掌還能有如此的速度,令人驚訝。
掌印打在了孟長東的後背上,再吐鮮血,惡狗吃屎,撲倒在地。
陸州身形一閃,筆直地站在他的面前。
孟長東翻過身來,盯着陸州,失聲道:「你,你……你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