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大人言之有理,詐敗確實有些突兀,那詐敗不成的話,隱藏起來作為伏兵如何?」
朱平安聽了張經的話,微微點了點頭,接着又提議把浙軍作為伏兵。
張經聞言,便搖了搖頭,「不妥,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倭寇經歷了浙北慘敗,必然嚴加監視你們浙軍的行蹤,就像他們監視狼兵一樣,明里暗裏、探子耳目眾多。你們浙軍再想要伏兵,卻是難上加難了,一旦被倭寇發現行蹤,那反而打草驚蛇,牽一髮而動全身,影響全局了。」
詐敗不行,伏兵也不行,朱平安一時間也想不到其他辦法了,只好苦笑搖頭,「總督大人,下官一時間想不到如何打消拓林倭寇的顧慮了,還請總督大人示下。」
「這就是我要交給你的重任。」張經微笑着說道。
聽到張經將話題引到這裏,朱平安頓時意識到張經即將交給自己的重任,肯定非同一般,不然張經也不會費這麼多口水鋪墊這麼長時間。
「請總督大人下令吧,無論刀山火海,還是槍林箭雨,浙軍在所不辭。」
朱平安拱手請命。
「好!若是人人都如子厚這般,何愁倭寇不平啊。」張經一臉滿意的頷首。
聽到張經褒揚,朱平安在心裏默默將任務的難度又上調了幾個星級。
「南京兵部右侍郎、浙江巡撫朱平安,接令!」張經一臉正色開口道。
「請總督大人下令!」朱平安起身。
「着令南京兵部右侍郎、浙江巡撫朱平安翌日回返紹興,點浙軍八千,於城中誓師後,兵發寧波,掃清倭寇汪直在沿海的據點,監視瀝港倭寇,不得有誤!」
張經的聲音在室內迴響,如軍鼓敲響了寂靜的沙場,令人心神震煞。
「啊?」
朱平安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
什麼?令我點浙軍八千,發兵寧波,掃清汪直在沿海的據點,監視瀝港倭寇?!
我去,一時間,朱平安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在即將拉開王江涇大捷的時候,張經將自己一杆子支到寧波,不僅不能參與王江涇大捷,還讓自己點燃與汪直伙倭寇的戰火!直接與汪直伙倭寇對抗!
拓林徐海倭寇相對於瀝港汪直倭寇,那就是一個小弟弟!無論倭寇數量,還是倭寇戰力,還是裝備,徐海伙倭寇都遠比不上汪直伙倭寇。
張經他們舉整個江南之力,還拉來了山東槍兵和廣西狼兵,誘徐海伙倭寇攻嘉興,進入包圍圈,合力開打。
可是,卻讓自己率領八千浙軍堂而皇之的直接平推汪直伙倭寇在寧波的沿海據點,獨自跟汪直伙倭寇硬碰硬?!
發兵前還要再城內誓師,這不是堂而皇之的狀告天下,自己誓師去寧波掃清汪直沿海據點嗎,不等自己誓師完,城內的汪直的探子就會把這個消息帶回給汪直了.
合着,功勞是你們的,風險是我的唄?!
如果面前的人不是張經,而是嚴世蕃的話,朱平安才能想的通為何會給自己下這個命令。
我也沒得罪張經啊。
朱平安想了半天,也沒能想明白張經為何會給自己下這麼一個命令。
「子厚,我知道你聽到這個命令,一時間難以置信,但是,你沒聽錯,這就是我交給你的任務。」張經一臉認真的看着朱平安,一字一字的說道。
「還請總督大人恕下官無狀。」朱平安一臉苦笑,「此令非接不可嗎?非下官怯戰,只是當前浙軍還沒做好與汪直伙倭寇作戰的準備,一來,新招募的浙軍只操練了月余時間,還不足以上陣廝殺;二來,軍需不足,浙北伏擊徐海伙倭寇一戰,我浙軍庫存火藥幾乎消耗殆盡,目前所剩火藥僅剩下不到兩成,火器也折損了三成之多,鍛造速度跟不上,我浙軍嚴重依賴火藥和火器,沒有了火藥和火器,我浙軍戰力大打折扣;三來,汪直伙倭寇人多勢眾,以我浙軍一己之力,實難與之抗衡」
「子厚,我知道你們的難處,但是此令非接不可。」張經點了點頭,堅持道。
非接不可。
聞言,朱平安不由皺起了眉頭,浙軍現在還沒有做好與汪直伙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