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的計劃看起來很簡單,只要讓迪林納德和拉法德見一面不就結了?可兩人鬧至如此地步,互相之間的信任嚴重缺乏,讓兩人親自面談,實在是難。再加上托尼也是有意拖延時間,好讓克勞迪婭在蘇諾做好準備事項,雖說這有了台階下的兩兄弟都希望能儘早結束對峙局面,兩人也都迫切地需要恢復這一年對峙給領地內秩序帶來的破壞,可親兄弟明算賬,大局雖然已定,所剩的與利益相關的細節仍讓談判進行了一個多月。
話說迪林納德和拉法德兩兄弟的這場鬧劇,是引得各方勢力爭相關注,時任情報總管的凱恩身負監察境內、外異動的職責,對黑地親王一系自然也是有所注意,但他很早就在看過下面收集並報上來的情報後,得出了這兩方打不起來的結論,之後便沒再着重關注。而在烏克斯豪爾中、下6郡,私酒販子們的行當早已持續多年,凱恩當年勸阻托尼退出時也是調查過一番的,他能推斷出這其中的背後必然是當地的大領主黑地親王,而國王顯然也是知情的,因為他在往年的情報檔案里查到了相關信息,可歷任情報總管在上報國王被反回來之後便不再詳查。不過這也不算難懂,因為黑地親王一系一直以來的恭順態度,只要當地防務不出問題,國王並不想因此惡了雙方的關係,甚至是暴露出暗中的情報力量。
正因為這種種原因,國王的縱容導致了情報機構的忽視,再加上有黑地親王作為後台,由烏克斯豪爾中、下6郡延伸出的私酒生意是異常的繁榮,這片有着肥沃黑土地的產糧區,糧價反而一直都是斯瓦迪亞平原最高的地區。迪林納德和拉法德兄弟間的爭端得到解決,烏克斯豪爾的秩序自然也就得以恢復,但事後卻有人找上了托尼。
佩德羅.梅爾,烏克斯豪爾本地的一位大商人,談判時便是他作為仲裁人,烏克斯豪爾中、下6郡的私酒販子們都對他很是客氣,托尼從相熟的私酒販子那得到了一些關於此人的消息。佩德羅的家族世代在此經商,雖然不清楚有多少財富,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絕對要比黑地親王有錢,不僅因為他的家族壟斷着6郡內所有的高利貸生意,更因為連黑地親王都欠着他家的帳。托尼並不知道此人的來意為何,但也不敢怠慢對方,他知道黑地親王領內的私酒販子都和這人有着或淺或深的關聯,不過他也有感到奇怪的地方,這人的家族在6郡內有這麼大的能量,為何卻甘心待在幕後。托尼只是在之前的談判時遠遠的見過佩德羅幾面,對方年紀在50歲上下,穿着的材質皆是價格不菲,但顏色、樣式卻不張揚,也沒有佩戴諸多華而不實的飾物,其人也不似普通富商那般身材臃腫,而是恰到好處,給人一種幹練的感覺,但托尼始終覺得看不透這個人。
托尼和喬納森一行人暫住在相熟私酒販子所安排的一處院子,因為拿下了蘇諾的代銷權,喬納森帶着一些人手去商談運輸上的詳細事宜了。托尼因為不知道對方的來意,也不想得罪這位地頭蛇,只能出於禮貌的淺淺交談,佩德羅似乎也是有意試探,雙方很是聊了一通沒營養的話。
「對了,能跟我說說那位『皇家財務使』嗎?」佩德羅試探已畢,開始露出來意。
「實在是不好意思,梅爾先生,那位閣下不想被太多人知道他的身份。您知道的,貴族們一向不喜歡牽扯到風評不佳的事件中去,如果您有什麼問題,我倒是可以代為轉達。」托尼沒當回事,以為這傢伙是想搭上「皇家財務使」的路子,用滿懷誠意的態度扯着謊話敷衍着。
「我猜並沒有這樣一位閣下吧?」佩德羅.梅爾嘴角露出一絲帶有譏諷意味的笑容,戳穿了托尼的謊言。
托尼心內一驚,不知道是哪裏露出了破綻,但臉色不變,可還沒等他出言辯解,對方卻搶在他開口之前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不必解釋,我並未懷疑你們的身份,只是你們的倚仗絕不是什麼『皇家財務使』,而是斯派爾爵士凱恩閣下,我說的對嗎?」
「怎麼會呢?雖然我那親家有點身份,可在顯貴雲集的蘇諾,實在算不得什麼,不過是兩代人的忠心效命換來了『皇家財務使』閣下的一點垂青罷了。」托尼仍一臉微笑的轉圜着。
「哈哈,還要我再說的透一些嗎?你發給蘇諾的那幾封信我雖然無法破譯,但卻知道那是一種密語,王國情報機構所特有的密語。至於凱恩閣下,他的真正身份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