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瞅瞅,上兩天我早上起來在院子裏看到的,當時上邊還有張紙條呢,說是給我們從家的禮錢。您說要是正常人家這麼大事能不露面嘛?」
無雙接過翡翠玉如意一看,成色不錯,光滑玉潤,一看就知道是老坑的種,不過這翡翠玉如意上竟然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明器?這是老墳里的玩應。」無雙判斷說。
「小爺慧眼,問題不就是出在這兒嘛?也不知道我閨女到底招上了啥邪乎玩應兒,老太太上幾日說您可能要親自來祭拜耀公,我就尋思您能不能幫我看看?我就這麼一個閨女呀,前途可不能被那髒東西毀了!赤虎求您了!」粗漢子二話不說跪在了地上。
「這事可邪乎了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山里邪祟勾搭小姑娘?起來吧,既然都是自己人,我自然不會不管的。你抓緊回去吧,你不在家可千萬別出什麼亂子,我會在大年初一動身趕往承德的。」
無雙讓老陳送走了從赤虎。
大戶人家過年有講究,祭祖更有講究,單是那些繁瑣的禮節無雙就背了一個晚上,祭拜吳功耀要說什麼都是固定的一套話,無雙不喜歡循規蹈矩的東西,母親在一旁念叨着,他就打着瞌睡,這個年都沒過好。
總算是忍過了除夕,無雙黑眼圈深陷,整個人都托相了,要問他大過年的幹啥了?沒幹啥,昨天晚上小金花看着他,就跟老師看着學生背課本一樣,把祭詞背了一遍。
大年初一一大早,無雙迷迷糊糊地就被架上了車,幾台車子疾馳在空曠的公路上,向承德出發。無雙靠着一覺太陽就落山了,再睜開眼睛,已經進入了承德地界。
「到哪了?」無雙迷迷糊糊問。
「爺兒,咱進承德了。」劉麻子答道。
「那咋不見路燈和樓呢?我餓了,咱找個酒店吃點。」
「您別急呀,咱不去市里,咱得先去二龍山下的屯子,那邊,老兄弟們都等着您呢。」
「麻子叔,你可別嚇唬我,二龍山上不都是亂葬崗子嘛?」
「是,咱們就是要先去祭拜他們,老太太說了,沒有他們就沒有咱們董家的今日!咱們不能忘恩!」
既然如此,無雙也不好任性,人到了一定高度,有些事就不能自主了,當年抗日時,死難的弟兄不在少數,有些甚至連名字都沒有,他們理應受到魁首的禮待和認可,到了承德不去看他們實在說不過去。
進山後,土道顛簸,讓無雙險些吐出膽汁來。一個小時後,總算是熬到了二龍山下。
二龍山是承德的東門,現在改了什麼名字不清楚,相傳民國時候這兒嘎達有兩個大鬍子,一個是從家,一個是劉家,當年都是皇帝老子的御林軍統領後裔。他們兩伙人佔山為王,故而也被叫做二龍。
二龍山下燈火通明,許多老輩人早已等待多時,早就盼着一見少主真容。車子緩緩停了下來,山道兩側全都舉着火把的老頭子,他們齊齊跪下。
「魁主萬福!」
無雙從車上走下來,放眼一看,好傢夥,這承德真不愧是盜門腹地呀!這些老頭子歲數最大的甚至比馬福祥都高,歲數小的也足有六十來歲了,一個個現在還紅光滿面腰杆倍直,足有上百人之眾。
「各位叔叔大爺們請起!」無雙頓時有股當上土皇帝的感覺,心中暗想,怎麼以前姥爺就不做魁首呢?這感覺也挺不錯的。
手下人為他披上貂皮襖子,他手持祭文,在人群中一步步走向二龍山深處。
二龍山上陰風怒號,山里儘是狐仙精怪詭異的叫聲,令人膽寒。
山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墳頭,一眼都望不到邊際,這些都是那場惡戰留下來的,那場為被載入史冊的戰爭中,盜門損失了八千多兄弟,殲滅日軍整整一個聯隊全軍覆沒,從而讓日軍對盜門吳功耀聞風喪膽。
無雙走上二龍山的亂葬崗子,俯下身去,把幾顆乾草從一個孤零零的墳頭上拔了下來,然後捏着一沓紙錢高高拋向空中,冥幣飄飄灑灑地落了下來,隨着陰風不停地在亂葬崗子盤旋着久久不肯散去,就好似是地下亡靈正在對這位新任少主的認可與尊重。
「拜!」馬福祥穿戴整齊,站在無雙身後高聲喊道。
隨着他高亢的喊聲,上百名盜匪鬍子齊齊單膝跪倒在
第三十五回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