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四海不語,跪在地上一動不動,腦袋一直正對着面前的石碑。陸昊天走近,也沒敢先碰他,繞過他的身體看了看馬四海的臉色。還好,馬四海面色如初並且胸口上下浮動頻率正常,應該沒死。但馬四海雙眼圓瞪,一直盯着面前的石碑看,整個人都靜止不動。
陸昊天好奇,順着馬四海眼神的角度看了過去。「哎?好玩啊,妹子,你快過來瞅瞅,這石碑上的畫會動!」
馬丫也跟着陸昊天蹲了下來盯着那詭異的石碑,起初並沒有看出這石碑上的彩畫有什麼異常。上邊畫的是一行五六人背着槍的馬隊馳騁在興安嶺林海中的景象。
馬隊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子身着一套鎖子甲腳踏馬靴,留着乾淨利落的短髮,身材魁梧眼神犀利。他側手旁騎白馬的是個長相清秀的女子,女子身着一套大紅緞子旗袍,露出誘人的玲瓏曲線梳着一頭烏黑的長髮隨風而動,看似是男子的媳婦兒。
這一男一女身後跟着四匹快馬,其中一個人長相與自己爺爺馬四海很像,不過那是年輕時的馬四海。
看到這裏馬丫笑了,爺爺年輕時還真是風流倜儻。
他自言自語說:「是祖師爺和七姑娘!」
如果馬丫沒有猜錯的話,頭前的胡匪首領就是亂世梟雄吳功耀,而白馬上的正是他的婦人江湖綽號「七姑娘」的莫小柒。
她看的入神,漸漸的雙眼中隱約泛起了一股白霧,隨後眼睛裏的菜畫變得飄忽不定起來。畫中幾匹馬兒的四蹄竟然開始齊動,耳邊傳來馬蹄聲……畫面竟真的動了起來。
馬丫的瞳孔一點點放大,整個人不經意地打了個哆嗦,然後神經也隨之萎靡了下去,腦袋裏昏昏沉沉地。
那一刻她仿佛聽見了年輕的爺爺馳騁在馬背上爽朗的笑聲,仿佛聽見了亂世梟雄吳功耀在號令群雄,仿佛聽見了興安嶺林海中槍炮震天,仿佛聽到了日本人狼狽的悽慘吼叫……
噗通……噗通……陸昊天和馬丫的身體失去了自我意識後,雙膝不由自主地跪在了石碑前,與馬四海一個姿勢,眼神木訥地盯着石碑上看似平靜的彩畫一動不動……
老金溝礦洞中寂靜幽深,無雙孤身一身在黑暗中摸索着,手中的電筒沒電了。
咔噠……咔噠……咔噠……他的腳步聲幽冥般地迴蕩着。
咔噠……咔噠……咔噠……背後同樣傳來了一串腳步聲,節奏跟他的一模一樣。
他停住了腳步,同樣,背後的腳步聲也赫然而止。
「好像有人跟着咱們。」他摸了下坐在他肩膀上人模人樣的白毛黃皮子說。
他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無法判明背後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但可以確定那不是自己腳步的回聲,雖然那傢伙偽裝的很好。出生在盜門世家,他處事不驚,心思縝密。董爺很少帶外孫出門,但從小到大隻要閒下來就會把古老的江湖秘術傳給外孫,他雖沒有用過,但卻也是信手拈來。
閃着寒光的匕首無聲無息地從他袖口中滑落手中,他眯着眼睛,背靠在石壁上用耳朵仔細聆聽着。黑漆漆的礦洞中死一般的寂靜,連頭髮絲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辨,除了他和黃皮子的心跳外空無一物。
難道自己剛才的感覺是錯的?不可能,雖然沒有肉眼看到背後那傢伙,但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人走在狹長的小巷中,背後有一雙陰冷的眸子盯着自己一樣,總會讓你感到背後汗毛直豎。
怪了,怎麼身後的腳步又消失了?難道自己動他才動嗎?
黃皮子眼中泛着一道幽綠的光也死死地盯着無雙背後的黑暗,它也好像覺察到了什麼。它蹦到地上踮着腳撅着嘴從嘴裏吐出一口臭氣,嗆的無雙捂住了鼻子躲開。
「下次放屁前要招呼聲,這樣不太禮貌哦!」
黃皮子叼着無雙的褲腳子往前走,不出百十來不發現前邊又有一條岔路,它帶着無雙躲到另一條斜岔路的黑暗中不動了。靜下來後,無雙在此仔細辨認,身後的那串腳步聲又響起來了。並且這一次那串腳步聲沒有隨着他的止步而停下來,腳步聲順着黃皮子嘴裏吐出的那股臭味尋了過來。
無雙屏住呼吸,握緊了匕首,手心裏已被冷汗打透。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近的只要無雙此刻衝出去甚至可以一刀就捅進他的喉嚨。但他沒有動,依舊緊緊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