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浩知趣,單膝跪在無雙面前。一方面對無雙客氣,另一方面也是在質問他。
無雙說,旁的我不想與你理論了,你先給我背背我姥爺說的三不盜是什麼。
「窮不盜,善不盜,慈不盜!」身為熱河境內的飛賊頭子,這些他必須牢記於心。
「何為慈不盜?」無雙又問。
「僧侶,道士,傳教士皆為慈也!」他頭壓的很低,不敢直視無雙,好像也聽明白無雙的話了。
「既然清楚,那就不用來問我了吧?現在是非常時期,若非如此,我就剁了他!下不為例,好好約束手下,萬萬不可再像李大海那般作惡一方禍害老百姓了!」無雙訓斥他道。
無雙不再搭理他,帶着常小曼和馬程峰朝着院裏走去。身後的寧浩想跟進來,卻被擋住了,隨後李府大門再度緊閉。
「浩哥?小爺是不是懷疑咱們呀?怎麼不讓咱進去?」手下人小聲問道。
「不,他不是懷疑咱們,所有人都被懷疑,走吧。」寧浩不傻,心裏邊小算盤早就打的噼啪響了。按理說這點小事不至於來質問少魁。手底下的賊多了,哪能挨個教育過來?
他是在投石問路,如果無雙對他態度好,就說明大事可成,無雙信任他。等除了湯疤子後,這承德地面就是他的。現在看來,遠遠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從無雙處理這個小賊的態度來看,恐怕日後承德江湖要大洗牌了。
寧浩是個飛賊頭子,隸屬馬二爺麾下。馬二爺之所以安排他在承德接待無雙,其實也是有心扶持他的。賊其實也分三六九等,翻牆躍戶的飛賊們一直以來地位很高,一來,他們耳聰目明,這是職業病,二來心眼都多。要沒有這幾樣,不早就被抓了嗎?
與其扶持湯疤子這種虎狼之輩,還不如讓寧浩更近一步。馬二爺也算是為少主操碎了心了。但很顯然,馬二爺並沒有看出來,這個羽翼未豐的少魁爺野心很大,18歲的他早已看到了數年後江湖上的大勢。承德是東三省的門戶,又是耀公祠所在,這塊買賣萬萬不能丟。
李府中再不像上兩日那麼熱鬧了,院裏零零散散的只剩下那幾個長春人,經昨夜一遭,誰還敢來悼唁,巴不得有多遠躲多遠。
馬瞎子手中搖着銅鈴鐺圍着那幾口棺材一邊走,一邊念動着鎮邪除魔的咒語,棺材上血粼粼的,全都是雞血。想來這老頭可能也害怕了,再不想找麻煩了吧。
天色已晚,今天的月兒出奇的亮,承德的天很透,那星星好似都比其他城市大。透過院牆,可以看到武烈河對岸,棒槌山上掛着的一條條燈帶,天上是一顆顆星星向你眨着眼。徐風吹來,常小曼的秀髮隨風而動,顯得格外好看。
馬程峰百無聊賴地靠在靈堂前的柱子上,嘴角叼着根草梗愣愣地看着。
「哎?看啥呢?都入神了?」無雙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嗯?沒……沒看啥?小爺有事吩咐嗎?」
棺材前邊,馬瞎子回頭看了看,就好像那雙滿是白眼仁的眼睛真能看破世間紅塵一般。他呵呵地笑了笑,沒有言語。
「本來有點事找你,可我看你這眼神不對勁兒啊?你小子是有病了,有病就得去看病,萬一時間長了再落下病根咋整?」無雙不懷好意地壞笑着。
「沒……沒病,胡扯,我有什麼病?有事你就說,別在這兒若有所指地埋汰我跟個娘們似的。」馬程峰還不是他的手下,私下裏又與無雙打了個平手自然不服他,所以每次跟他說話難免帶刺。
無雙脾氣古怪,從來都是被人捧慣了,這次不知是咋地了,馬程峰不管怎麼說話,他非但不反感,反而愈發的欣賞他。也許正是因為他是二爺的孫子吧。但可不是所有人都有馬程峰這個資格。中國人太多了,就是不缺人才,什麼能人都有,可卻只有一個馬程峰!
「程峰,我看你在這兒發愣都10分鐘了啊?你是看星星啊?還是看別的呢?這個角度看過去……哦!哦!哦!有美人,哈哈,正常,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怎麼樣?哥給你保媒?」無雙摟着馬程峰也坐了下來。
「你……你別瞎說啊!她是我的仇人,我不殺她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馬程峰低着頭,臉上緋紅如霞雲,這冷血少年還是第一次害羞呢,再成熟到底也還是個孩子。
「
第九十五回保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