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這具屍骨完全從沙子裏挖出來一看,這具骸骨也不知是什麼年月留下來的了,渾身都爛的只剩下白骨,可唯獨,這骷髏頭上的兩顆眼珠子沒爛,而且眼珠子裏邊透着一道淡淡的碧綠色。看的人是毛骨悚然。
「為什麼你們搬山道人的眼睛都是綠色的?」教授問楚天月。
「我爺爺說過,這是惡魔的詛咒留下的,我們搬山道人從小都會佩戴祖母綠,因為這寶石的眼色跟我們眸子的眼色很像,據說可以為我們守護住邪惡的靈魂。但我們依舊活不到60歲!」楚天月說。
「打開它吧,也算是物歸原主了,老師送給你的一份見面禮。」
楚天月小心翼翼地打開箱子,只見裏邊是一口玻璃器皿,器皿中盛滿了福爾馬林,一顆慘白慘白的骷髏頭飄在正中間,露出眼中森森的碧綠之光。
楚天月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這應該就是自己的一位先祖留下的,他們搬山道人的研究是不腐不朽的,因為那眼睛不是他們自己的,是惡魔留下的,這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對不起天月,你知道的,深埋大漠中的骸骨經過歲月千百年的洗禮它早已脆弱不堪,除了這顆頭骨,身體部分被挖出來不過數小時就化作塵埃隨風而去了。我的朋友們已經盡力了!」這顆東胡人的頭骨很有研究價值,它是迄今為止發現的最完整的東胡人遺骸頭骨,甚至可以當做國寶一樣展覽了。
可莫那婁教授卻把它送給了第一次謀面的學生,因為他覺得楚天月遠遠比這顆頭骨重要,這是一個活生生的搬山道人。
楚天月心中的情愫很難琢磨,她低着頭抱着玻璃器皿,教授也看不到她此刻的眼神。這顆搬山道人的頭骨帶給楚天月一生一世無法磨滅的震撼。
人骨嘛,雖然看上去可怕,可每個人都會死亡,死亡後不管你生前擁有多少財富,只剩下一具骸骨,其實本沒什麼可怕的。但對於楚天月而言,這不僅僅是一顆骷髏頭,還是惡魔的詛咒。
從前,她只是從爺爺口中得知他們是搬山道人的後代,每一個搬山道人都活不過60歲。那時候她還小,對死亡的理解也不真切。隨着時間的推移,她接受了現代化的優質教育,愈發的覺得爺爺小時候的話都是些封建思想,什麼鬼呀,什麼神呀,哪有那麼邪乎?
逐漸的,她忘記了那惡毒的詛咒,也忘卻了自己的身份,********鑽進了書海之中。直到這一刻,面對着骷髏頭雙眼窩子裏森森的碧色,搬山道人歷代的詛咒才讓她後怕不已。
爺爺赤眉道人自從她6歲那年見過後就再沒回過家,不出意外的話,爺爺當年59歲,恐怕也再也回不來了,現如今,也許爺爺就跟這福爾馬林中泡着的骷髏頭一樣,只剩下一具枯骨了吧。
那骷髏骨眼窩子裏的碧翠之光幽幽的閃爍着,仿佛它還有生命,只不過那不是活人的生命,而是惡魔殘留的詛咒。
「爺爺……你到底在哪兒啊?」楚天月低聲哭泣着。
「天月,別難過,老師答應你,以後會幫你找到你的爺爺。」事實證明莫那婁教授的能力有限,最終還是無雙為楚天月完成了願望。
師徒二人就站在陰冷的學校考古系倉庫中,年邁的莫那婁教授陪着眼前這個可能成為自己一生最喜愛的高徒身邊。在她身上,教授仿佛看到了一扇大門,摺扇大門是通向那神秘的古東胡族世界的大門,她有無窮無盡的「寶藏」等待他去開發。
呼啦一聲,倉庫檔案室中的一個檔案袋也不知被哪來的陰風颳了下來。
倉庫大門是關嚴了的,這倉庫只有幾個老師有鑰匙而已,裏邊放的都是多年來教授幾次參加考古發掘工作室帶回來的寶貴「明器」,還有一些則是當時發掘時的資料和照片。
封閉的空間莫名地颳起這股邪風,這讓莫那婁教授十分驚慌,別看每一個考古工作者都是無神論者,但他們從事這個行業其實就是跟鬼神和唯物主義派在打擦邊球,經歷的怪事多去了。
「天月呀,你先不要悲傷,走吧,回去吧。」教授扶起了悲傷過度的楚天月。
倉庫中的風越來越大了,刮的那些檔案資料在半空中打懸,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教授發現,福爾馬林瓶子裏的那顆頭骨眼窩子裏的碧綠幽光更加明亮了,亮的就好似是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