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院裏,南宮墨坐在床邊輕輕放開搭在燕王妃脈搏上的手,然後將燕王妃的手放回被子裏方才起身。
「無瑕,三嫂怎麼樣了?」
長平公主有些擔心地問道。南宮墨搖搖頭道:「師兄開得藥可以接觸舅母體內的毒術,不過,斷腸散的毒性太過霸道,舅母也不會武功,所以一時半刻只怕是醒不過來。」而且,就算是醒過來了,很長一段時間裏,也必須好好調理身體了。
長平公主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長平公主放心了,但是站在一邊的朱初喻和秦梓煦等人卻忍不住皺眉。燕王妃保住一條命算是好事,但是…現在燕王妃昏迷不醒卻不是什麼好事啊。南宮墨看看兩人,道:「弟妹,秦公子,咱們去外間說吧。」
兩人點點頭,跟着南宮墨轉身出了門。
在外間的花廳坐了下來,秦梓煦凝眉道:「郡主,三天之內燕王的援兵真的能夠感到麼?」秦梓煦還沒有說出口的擔憂是,他懷疑這城根本就守不到三天。朱初喻也有着跟秦梓煦同樣的擔憂,雖然她對行軍打仗同樣一竅不通,但是十幾萬兵馬擋路,三天時間只怕也有些夠嗆。
南宮墨道:「三天時間能不能等來援兵,那要看舅舅的安排和領兵的人的能力。至於能不能守足三天,就要看我們的了。」
朱初喻凝眉道:「可是,之前打算由母妃出面,號召城中百姓一起來守城。但是現在母妃昏迷不行,就連世子妃都……」燕王府中,除了燕王妃沒有人有這個能力召集全城百姓。即便是她和南宮墨也不能,不是因為能力不夠,而是身份不夠。名不正,則言不順。
南宮墨也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城中的百姓不是那些將軍,她不可能拿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要求他們豁出了性命上城樓去守城。
「我先想想吧,至少今天應該能夠撐得過去。」
秦梓煦無奈地點了點頭,現在也確實是沒有什麼別的好辦法可想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裏,蘭嬤嬤帶着知書鳴琴和兩個奶娘迎了上來。奶娘手裏還抱着兩個小寶寶。才剛剛滿月的小寶寶,什麼都不懂無憂無慮地吃了睡睡了吃,全然不知道城中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南宮墨伸手要抱孩子,卻在雙手接觸到寶寶之前又收了回來。對上眾人詫異的目光,南宮墨淡淡一笑道:「我身上髒,先去洗漱一下。」說完,看看孩子便快步朝着院裏走去。身後眾人看看她纖塵不染的衣衫,一臉茫然:哪兒髒了啊?
後面跟上來的曲憐星笑道:「郡主剛剛去了城樓那邊,哪裏人多又雜,都是軍中的那些粗莽漢子。郡主是怕沾上什麼東西過給了小公子和小小姐,兩位小主子還小着呢。」蘭嬤嬤點頭,笑道:「大小姐做了母親,心也更細了,應該的,剛出生的孩子還是仔細一些得很。」
南宮墨洗漱了一番之後,換了一身衣衫直接披着還有些濕潤的秀髮就進了書房。揮手讓連個奶娘下去,南宮墨分別抱了抱兩個小寶寶,然後才將他們放回了搖籃里。一邊輕輕地晃動着搖籃,一邊問道:「城外有什麼消息?」
曲憐星輕聲道:「剛剛收到消息,衛公子率領十萬兵馬已經朝着幽州方向過來了。想必很快就能夠到幽州城。」
南宮墨搖頭道:「未必,衛君陌手下的只怕都是一些年輕人,兵不知將,將不知兵。但是城外的這些兵馬,卻都是跟着謝笠多年和長期駐守幽州的兵馬。論經驗,絕不是他們能夠比得上的。」
曲憐星笑道:「郡主是對衛公子沒有信心?」
南宮墨忘了她一眼,莞爾一笑,「理論上有,實際上…還是感覺有點懸啊。」什麼事情都往壞的方向想自然不好,但是什麼事情都往好的方向想也是不行的。至少在這件事上,南宮墨不得不提醒自己保持客觀。衛君陌再厲害…客觀條件就在那裏,他又不是神仙。
「衛公子如果知道了郡主這話,可是會不高興的。」曲憐星捂嘴偷笑道。
南宮墨想起某人冷峻的容顏上那雙深邃的紫眸寫滿對她的不悅和被質疑的委屈的模樣,也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俯身輕輕戳了戳小寶寶嬌嫩的臉頰,嬰兒白嫩嫩的小臉蛋滑嫩的讓人愛不釋手。南宮墨嘆了口氣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希望他們能夠早些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