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所前空曠的平地上,南宮墨穿着一聲淺藍色的布衣坐在一邊分選藥材。往日在金陵和幽州講究婉約的髮髻放了下來,卸去釵環,只是以一根淺藍色的發呆束起一絲秀髮
。烏黑如雲的秀髮柔順的披散在身後,神情恬淡不像是一個已婚的女子倒更像是個待字閨中的少女。
身前不遠處擺放着好幾個竹子編成的圓形簸箕,上面都攤開放着各種藥材。從小鎮的藥鋪里買來的藥材質量讓南宮墨有些不太滿意,不過現在也是無可奈何。既然已經說好了不會靠燕王的權勢和身份,那麼她現在的身份也是碰不到軍中的藥材的。更不用說,還有一個看他們不太順眼的朱弘將軍在了。可不是每一個軍醫都像是當初在南宮懷軍中的那位老太醫一樣的開明。
將有些潮濕的藥材輕輕攤平,趁着今天陽光還不錯曬一曬,順便將質量差一些的挑出來。做完了這一切走之後,南宮墨便拿出一本醫術坐在房前研究起來。遠處偶爾有人士兵經過忍不住朝這邊望幾年,不過很快就走了。這個時候大多數的士兵都在地里勞作。衛君陌身為其中的一員,自然也要跟着去監督了。
閒極無聊,南宮墨便起身往外面走去。
「夫人。」一個看上去才十三四歲的少年出現在她跟前,恭敬地道。
「嗯?」南宮墨一怔,「你是什麼人?」
少年笑道:「屬下是衛百戶手下的,小的叫丁小鐵。」
南宮墨挑眉,「你在這裏幹什麼?」
叫丁小鐵的少年笑得見牙不見眼,「衛百戶命小的跟着跟着夫人,說...說夫人能教小的本事。」雖然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兩歲的仙女一樣的夫人能教自己什麼本事,但是進軍中的時候娘說過了一定要聽從上司的命令。」
南宮墨打量了眼前的少年兩眼,道:「你是剛剛從軍的?」
丁小鐵摸摸腦門,有些靦腆地道:「小的已經來軍中兩個月了,冬天的時候...我爹戰死了。」
南宮墨瞭然的點頭,大夏的兵戶制度就是如此,只要一個人當兵,世世代代就都是軍戶。父親死了,就必須由一個兒子接着從軍。只是這么小的一個孩子,還不滿十三三歲吧?
「你幾歲了?家中只有你一個兒子?」南宮墨問道。
丁小鐵搖搖頭,有些黯然地道:「小的還有一個哥哥,哥哥年紀大些能在家裏照顧娘,我年紀小,就來從軍了。」
南宮墨嘆了口氣,「打仗會死人的,你不怕麼?」
少年抬起頭,茫然的臉上又多了一絲惶恐。好一會兒才搖搖頭道:「不怕,我不來的話...就要大哥來,娘和侄兒在家裏就沒人照顧了。」南宮墨淡然一笑道:「罷了,以後你就跟着我吧。」
「是,夫人!」丁小鐵歡喜地道。他雖然年少卻也不是什麼都不明白,衛百戶和夫人都是好人,衛百戶不過是看他年紀小,才讓他跟在夫人身邊也免了平日裏勞作辛苦罷了。
「去外面看看。」南宮墨道,丁小鐵連忙在前面引路,聽到身後人問道:「識字麼?」
少年搖了搖頭,向他們這樣的軍戶人家很少會正經的送孩子去上學,畢竟就算學的再好也不能考科舉,還不如省下幾個錢。尋常百姓家裏1誰都不寬裕,南宮墨點點頭道:「以後每天認十個字。」丁小鐵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
營地外面不遠處一馬平川的上千畝土地都是屬於朱弘手下的兵馬耕種的。邊軍戰事上馬打仗閒時操練種地。種地也不是隨便種種就可以了,種好了有獎勵種不好也是要受罰的。每年大軍大部分的糧草都是這些士兵自己種出來的。只是幽州雖然地廣人稀,但是無奈土地確實是貧瘠,同樣的面積種出來的糧食要比土地肥沃的地方少兩三成。
南宮墨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一望無際的平原上許多人正在忙碌着,看到他們過來頓時有不少目光透了過來
。丁小鐵縮了縮脖子躲在南宮墨身後,南宮墨腳下也忍不住頓了頓。一個女子在軍中到處行走確實是很容易引人注目,但是她既然已經到了軍中而且打算長住,就不可能只是躲在衛所里哪兒都不去。
遠遠地就看到了衛君陌的身影,即使是穿着一樣的衣服站在無數人的中間,南宮墨依然能夠一眼就認出他來。衛
225相救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