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天窗緩緩地敞開,開闊而隱蔽的空間裏難得多了一些明亮。
兩個穿着灰色長袍的男子不動聲色地坐在沙發的兩端,其中一人眯着狹長的眼睛,正在專心致志地看着一份報紙。而另外一人則是端着一杯香濃撲鼻的咖啡,專注地看着杯子裏上下沉浮的泡沫。
好半天,端着咖啡的男人才怡然自得地道:「凡人宛如泡沫,只能跟隨着世界大潮上下沉浮。每逢大浪興起之時,他們便會惶恐如初。哪怕它們得到了神明的恩賜,擁有了在苦海中容身的一葉小舟,當風起時,他們依然會戰慄不已。」
「這就是你們這些卑微的靈魂早已註定的命運。」
他自言自語地說着,好像在對杯子裏懸浮的泡沫說話。他的聲音妖異而細膩,仿佛女子。
末了,他輕輕抿了一口,白皙的過分的臉蛋上浮現出一絲不悅之色,宛如女子般的眉毛也微微蹙起:「牛奶放得少了。」
說罷,他似乎準備起身去找一些牛奶。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怒喝響起:「夠了!」
福里蘭德坐在兩個男人面前,滿臉怒意。他身前的茶几,不幸被他的怒火波及,在剛剛的那一剎那被他拍成了粉碎。
端着咖啡的男人眉毛一挑,沒有說話,看報紙的男人則是稍微瞄了一眼,冷冷道:「十塊魔石,或者兩根手指。」
福里蘭德氣的渾身發抖,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兩個人:「你們都是瘋子嗎?」
「剛剛我說的一切你們竟然當成了耳邊風?我們需要立刻把這件事情上報給牧首大人!」
「很抱歉。我對你帶領的狩獵隊全軍覆沒一事感到遺憾。」端咖啡的男人慵懶地說:「不過這種事情,我認為還不值得上報給牧首大人。你覺得呢?喬伊?」
「你我的看法總是如此一致。」喬伊說了一句之後。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報紙之上:「十塊魔石或者兩根手指,你自己選擇吧,福里蘭德先生。」
「媽的!你憑什麼威脅我?」福里蘭德氣的吐沫星子都噴了出來:「我們在教中的地位是一樣的!我也是牧首大人親自定下的主祭之一。喬伊,還有桑尼,你們兩個給我聽着——敵人非常強大……」
他的話立刻被無情地打斷了:「對於你來說,敵人非常強大並不是一件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桑尼又喝了一口咖啡,不動聲色地說:「順便說一句,你是牧首大人親自定下的主祭不假。但是我和喬伊,是潘多拉殿下親自定下的主祭。像你這種沒有才能的凡人,就算得到了潘多拉殿下的恩賜,在我們眼裏也依然是廢物。什麼時候把你的法術強度和法術位提升上來再說吧。」
「給你一個忠告,等你每天能使用的二級巫術超過了6個,以及法術強度抵達我們純血巫師的二分之一之後,我們兩個或許會給你一點尊重。但是現在。請你立刻滾出去,別影響我和喬伊的心情。這個基地隱秘無比,沒人能偷偷摸摸進入,如果敵人真的找上門來了,我和喬伊自然會處理。我們和你不同,我們是真正的二級巫師。區區一個高等學徒,實在難以讓我提起興趣。」
福里蘭德黑着臉道:「那狩獵隊全軍覆沒的事情怎麼辦?還有十幾名綠妖精被敵人救走了。」
「反正實驗也進入了瓶頸,第二代的真神之血太不穩定了,牧首大人和蘭博工會的人現在正在艾斯雪域進行一個重大的實驗,等這個實驗結果出來了。我們才需要大量的試驗品。況且現在基地里的綠妖精數目已經足夠多了,我不認為狩獵隊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全軍覆沒了也好。」桑尼說道。
伴隨着他將杯子裏的咖啡盡數飲盡,他的臉部線條變得更加陰柔,如果單單只看臉蛋的話,別人恐怕會誤以為他是個漂亮的女子。
「好!等牧首大人回來了,我再向他親自匯報!」福里蘭德似乎氣的不行,他臉色鐵青地向外面走去。
「慢!」喬伊放下報紙,定定地看着他。
後者憋了半天,才從懷裏掏出了十塊魔石,丟了過去。
「好了,你可以走了。」喬伊冷冷道。
福里蘭德心中怒罵一聲,猛地揚起右腿,準備一腳踹門——
只是這個動作
第十一節 凡人與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