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利苦笑了一下,說:「難道你以為我們兩個有特異功能?我也沒打算瞞你們,張弦和我不是一般人。準確來說人活久了,本事自然大,其實這也沒什麼新奇的,小木匠總是比不過老木匠。」
吳敵還在犯糊塗,說那是那是,一邊換衣服一邊問東問西,我給他們派完了煙,低頭拉褲子拉鏈的時候,發現湖面動靜有點打眼。我仔細一看,果然不太對勁,好像湖水在往中間走,我就將空煙盒用力扔進水裏,煙盒竟然一直往湖中間飄。
他們也看到了,吳敵總算是換了話題,緊張地問:「難道是商羊和幽浮靈搗的鬼?」
張弦搖頭說:「不可能!紅英已經被我解脫了。」
吳敵還有些搞不清白,問他:「紅英?」
張弦眼神黯淡下去,解釋說:「就是申屠紅英,是申國公主,也是幽浮靈。」
吳敵沒料到玉牌上那首詩的男主人公就在眼前,這回有點信了,猛吃了一驚,下意識往我身邊靠。我冷笑了一下,心想張弦要是想殺你,你往我跟前湊也沒用。
我們盯着湖面看了有十幾秒鐘,水流得越來越快,朝湖中心匯聚着,隱約能看見湖心起了個漩渦。李亨利忽然說:「不對,這一定是湖水壓強太大,貫通了神殿密室里棺材下的缺口,這些水多半是流到地下暗河裏去了!」
眼鏡驚道:「沒聽說洞庭湖是地下岩溶地貌啊,要真是這樣,會不會造成湖岸滑坡下陷?你們看這水流速度,湖心都漩成個漏鬥了!」
李亨利搖頭說:「那么小一個地洞,就算是漏了,很快也會被泥沙堵塞,應該沒這麼誇張。」
梅生伯也說:「趕緊走吧,等會天一亮,被人瞧見就不好了,要惹官司的。」
吳敵拍了拍手上提着的旅行包:「這一趟也算沒白來,折了個小姑娘,撈回點紀念品,多少就是個安慰獎了。」我一聽火了,東海更是直接衝上去照他的臉猛揍,將吳敵的鼻子都給整流血了,李亨利趕緊攔住,說擔待點擔待點,老吳也不是成心的。
吳敵一上岸就把棺材裏搞出來的那幾件衣服裝了包,這下火大理虧,又不好發作,提着就走。我想這麼大的事情,官方肯定要來,連忙跟緊他們幾個。瘦貨本來想直接散夥跑路,李亨利心思比他細,說是這樣慌着走的話,酒店有記錄的,到時候警察過問,反而暴露了。
我們一聽覺得在理,就偷偷回了酒店。
這一晚上怎麼也睡不踏實,閉上眼就夢見愛妮來找我,要我陪她,迷迷糊糊到半夜,又下起了暴雨。我實在睡不着,就走到窗戶前面,站在制高點,看洞庭湖就像個大漏斗,中間的渦流特別明顯,詭異極了。
我看天已經快亮了,就爬回床耐着性子等,結果手機卻響了。才四點多,我還想這麼早誰會給我打電話,拿起手機一看,卻是老爸。
我有些納悶,接了電話。他一聽到我的聲音就問我有沒有事,我忙問怎麼了,他說家裏發了大水,緊跟着就起了暴風雨,灣塘像中了邪一樣往外冒泥巴水,村里都沒法安寧了。
我一聽不得了,就問他是不是寒窟窿里冒的水,老爸說看着像是,我心裏就有底了。我說我很好,讓他放心,趕緊組織村里人轉移到山上去,然後就掛了電話。
這很明顯,洞庭湖通着龍女井,湖水往下灌,龍女井裏的泥漿就往外溢出,然後恰巧遇上一場暴風雨,雖然不知道風雨跟這件事有沒有關聯,但這樣一來,倒是消弭了村里人的恐懼。要是大晴天發大水,那可就攤上大事兒了,各路神仙都得來調查,一準兒的沒好事。
我穿好了衣服,就挨個掛電話,將他們都叫起來。他們幾個好像都沒怎麼睡,我提出要去湖邊看看情況,與他們的想法正好不謀而合。
湖邊上看着特詭異,水位和昨晚比已經下降了接近兩米,洞庭湖恐怕幾萬年都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所有的水都往湖底灌,跟奇觀一樣。
這事兒果然驚動了官方,他們驅車趕過來,估計是看湖裏情勢這麼兇險,也都是穿着潛水衣在邊上干看看,對講機倒是叫得熱鬧,誰也不敢貿然下水。
但很顯然,李亨利說的堵塞現象,並沒有發生,可能漏斗越來越大了。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也許洞庭湖就這麼消失於歷史舞台,湖水全部從龍女井流進金沙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