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易嫿的喊聲驚醒了傻站在一邊的費騰。
他趕緊上前,跟冷易嫿一起,一左一右地將沈君茹從紀傾塵身上拉開。
沈君茹退後了幾步,看着兒子蒼白無力的臉,還有額上隱隱冒出的汗漬,嚇得面容失色:「傾塵!」
紀傾塵很想笑一笑,哪怕只是勉強地笑,也希望可以緩和母親與冷易嫿緊張的情緒。但剛才沈君茹失控衝上來的時候太猛烈了,一頭就扎進他懷裏,脊椎跟腰椎一個作用力,疼得紀傾塵幾乎承受不住。
剛做完腎透析的人,這種疼有多殘酷,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
「我... 沒事,不要哭。」
他啞聲說完這句話,身子便往一側倒了下去!
費騰眼疾手快扶住他,看着他已然合上的雙眼,費騰嚇得大叫:「摁床鈴!叫醫生!快點!」
一小時後——
紀陌生也聞訊趕來了。
他領着沈君茹在病房的沙發上坐下,兩人一邊談話一邊看向病床的方向。
冷易嫿則是淚眼婆娑地坐在床邊,雙手虔誠地捧着紀傾塵的大手,一顆心幾乎懸在喉嚨上,隨時都要跳出來!
他以前的身體不會這樣動不動就暈倒的。
可現在......
費騰守在病房門口,小廳外還有幾個保鏢在守着。
沈君茹面前放着一杯熱茶,是費騰出去前給她倒的,可是現在,她哪裏有心情品茶?
老爺子在她耳邊說着話,解釋着紀傾塵生病前後的事情,沈君茹大半時間都在聽,當她看着冷易嫿那樣痴痴地守在紀傾塵的床頭,她忽而就想起了當年,自己也是這樣痴痴地守在丈夫的床頭,期盼着車禍後昏迷不醒的丈夫睜開眼來看看自己。
而她的丈夫沒有醒來。
她的兒子還在沉睡。
沈君茹忽然就對冷易嫿徹底放下了成見了。
想起自家兒子再優秀,如今也不過就是半條命系在身上,能不能活下去全然不知,冷易嫿卻堅持陪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沈君茹忽然什麼都不求了,只求兒子不管能不能活下去,冷易嫿都能陪在兒子身邊,伴着他度過餘生,讓他不感到孤獨。
老爺子又洋洋灑灑說了很多,多半都是在安慰沈君茹的。
可是,這次沈君茹情緒調整的特別快,也堅強的讓老爺子感到心疼。
她擦乾了眼淚,看着老爺子,道:「爸,我沒事。既然已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怨天尤人是沒用的。老公當年離開的時候,我就知道,不論心裏多想多不舍,不論怎樣祈禱哀求,留不住的終究是留不住的。但是,現實可以殘酷,我們卻不是無路可走,我們還可以選擇如何去面對現實,是倉皇而逃,還是勇敢面對。」
紀陌生點點頭,讚賞地對着兒媳道:「你能這麼想,我很欣慰。傾塵的腎源你不必擔心,我心中有數。等着他跟小嫿的婚事成了之後,手術立即就會開始。我用這把老骨頭跟你發誓,我絕對不會讓傾塵有任何的閃失!」
沈君茹瞧着冷易嫿,瞧着紀傾塵,越看越覺得像是當年的自己跟丈夫。
她忽然又想起什麼,道:「我原先也是不知情,下午在停車場看見了夜子晟,是他告訴我的。他臨走前,還叫我大伯母。」
沈君茹盯着老爺子,似是要將老爺子看穿。
而一向深不可測的紀陌生,也只有視如珍寶的孫子面前,還有情同父女的沈君茹面前,才不會隱匿自己的情緒。
他感嘆着,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情,說來話長。」
「我知道一些,但是知道的不多。」沈君茹挑了下眉,看着紀陌生:「爸爸是想要夜子晟的腎還給我家傾塵?」
不遠處,冷易嫿沒有刻意去聽,可是臥室就這麼點大,大家都在等着紀傾塵醒過來,紀陌生跟沈君茹的對話自然能清晰地傳入冷易嫿的耳中!
紀陌生瞧着那丫頭紅着眼眶扭頭看向他們,他對冷易嫿笑了笑。
這一笑,更讓沈君茹肯定了什麼,也讓冷易嫿吃驚了不少!
紀陌生道:「夜樾本叫紀樾,是我親弟弟的兒子。只是我弟弟的基因里,有遺傳性的腎病,得了尿毒症,夜樾也有尿毒症,紀家已有百年歷史,我是長
第兩百四十五章, 婆媳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