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樾忽地一下站了起來,身子想要追出去一探究竟,偏偏雙腳像是灌了鉛塊,根本挪不動一步!
他捏緊了拳頭在書房裏瞪着眼,直到不一會兒後方芬哭喊着跑回來道:「嗚嗚~!小煙把哆哆帶走了!她把我孫子帶走了!嗚嗚~我的孫子啊,我的孫子啊!她的包,她的車鑰匙,還有哆哆最喜歡的那隻奶瓶都不見了!不見了!」
深藍邃遠的夜空,星辰清透明亮,明月卻隱匿在迷離飄渺的雲霧之中。
夜子晟左手扶着一塊乾淨的帕子,用力摁住額頭上的傷口,看了眼天色又對着駕駛室的邱田道:「去昨晚的醫院。」
昨天冷易嫿棄了晚餐去醫院找蕭雲,他明白她今晚也許不在,可不知怎的,一顆心卻總是想着跟她再多點牽扯。哪怕只是去她去過的醫院,看她看過反而風景。
一路霓虹閃爍也絢爛了夜子晟的瞳孔。
路過市中心的一家商廈時,目光觸及到一個抱着爆米花依偎在男友懷裏的少女,他忽然想起了有些事。
想起冷易嫿曾眨巴着滿是期待的大眼盯着他:「我們去電影院吧!我去買票,你去買爆米花!我們也買情侶票,聽說今天情人節,買情侶票套餐可以多送一支玫瑰花!」
他那時不懂她美眸里的流光溢彩,只是淡淡地委婉拒絕:「你若想要花,我給你買一大束就是了。看電影可以包場,就我們兩個人比較安靜,省的還要排隊,費時費力,何苦呢?」
察覺她眼中的失望,他又笑着道:「我去開會,回來的時候給你帶栗子蛋糕,可好?」
那時候的她,就是這樣容易哄的。
她好像有好多個小願望,每一個都是那麼天真純潔,透着十足的孩子氣,每一個都被他一笑而過,委婉地忽視掉,再被他一個栗子蛋糕哄得眉開眼笑。
那時候的她,多好啊。
心裏像是被什麼狠狠撞擊一下,夜子晟手心裏的帕子已經被鮮血浸濕了。夜樾今晚是真的動怒了,下手絲毫沒有留情,傷口怕是劃破了某些細小的血管了,才會這樣緩慢地流淌着,還一直止不住。
車在停車場穩穩停下之後,邱田幫夜子晟拉開車門:「少爺,我去掛急診!」
夜子晟不語,頎長的身軀不緊不慢地朝着出口的方向而去,清亮的光華月光般揮灑,縱然他受了傷,卻絲毫抵擋不住他與生俱來的從容與優雅。
當他們拐個彎就要離開停車場的時候,邱田的步子忽地一頓!
夜子晟朝着他詫異的方向瞥了一眼,就看見某個隱蔽的車位上赫然停着一輛粉藍色鑲了細碎水晶的布加迪跑車!
那不是......冷易嫿的車嗎?
他迅速扭頭四下張望着,沒有發現紀傾塵跟費雪的車子,不由開口:「她是瞞着紀傾塵過來的?」
邱田眸光微閃:「不清楚。」
夜子晟嘴角噙着笑意,一掃之前不緊不慢的步調,輕揚的眉宇間透着幾分歡心愉悅:「沒想到,想念一個人的時候,只是單純地想着去她去過的地方,就可以真的找到她。」
此刻的夜子晟並不清楚,紀傾塵的車以及手下的車,全都在紀陌生來過醫院之後迅速撤離了醫院。因為紀傾塵重病的消息必須採取保密措施,不然紀家唯一繼承人發生了這樣的變故,對紀家來說,只會招來內憂外患的飄搖!
邱田陪着夜子晟縫了針,又打了針,兩人拿了點醫生開的消炎藥,直接朝着門診大樓後的住院部大樓而去。
在一樓的導醫台稍微諮詢一下,就可以知道這間醫院最好的貴賓間是在18層。而紀傾塵那麼在意冷易嫿,冷易嫿又那麼在意蕭雲,蕭雲的奶奶自然是被紀傾塵他們安置在最好的貴賓間的。
眼底透着狡黠,夜子晟領着邱田進了電梯。
狹小的金屬空間裏,邱田只顧看着頭頂不斷變幻的數字,而夜子晟則是小心翼翼湊近了金屬內壁,拿牆面當鏡子照了照額頭上被白色沙發粘貼後的形狀。此刻,他的心情還是極為複雜的,一邊期待着冷易嫿會看見他的傷口心疼他,一邊又忐忑這樣出現會不會太沒有形象了。
咽下各種複雜情緒,他從電梯出來剛剛走上長廊,便看見最裏面的一間病房門口居然守了兩名身着黑色西裝的保鏢。夜子晟步子頓住,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