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昨日那一身簡單的裝扮,冷易嫿神清氣爽地從樓上蹦蹦跳跳地下來。
一雙系帶的板鞋,雀躍地在地板上譜寫出靈動的音符,一如她此刻嘴角噙着歡愉的微笑。
儘管是周末,可是冷邵陽夫婦還是習慣早起。他們坐在餐廳前,一個拿着平板電腦看苦情劇,一個端着一本商務雜誌搜索着實時資訊,精緻可口的早餐擺放了一桌子,卻是沒人動一下,一看就是在等人的。
冷易嫿來到餐桌前,微微一笑,拉開椅子坐下:「叔叔早!嬸嬸早!」
冷邵陽勾了勾唇,將手裏的雜誌放在一邊,微笑道:「早。聽說你今天考駕照,可得多吃點!別到了考場上,一邊開車一邊餓肚子。」
冷易嫿清新地笑了笑,衝着冷邵陽翻了個白眼:「才不會!」
冷邵陽一愣。
是多久了,沒見過這丫頭這樣清新自然的樣子了?自從她出獄後回來,幾乎每天都要去工廠上班,她是老闆,注意穿着妝容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那份雍容華貴卻也恰恰掩蓋住了她的稚嫩。
她——畢竟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管家親自端着托盤上前,將一根金黃色的油條,兩個白胖胖的大肉包子放在冷易嫿面前,笑着道:「大小姐,您昨晚吩咐準備的。」
冷易嫿點點頭,孩子氣般搓搓小手,直接捏起油條就送進了嘴裏。
在冷家,這樣尋常又簡單的早餐,已經很舊都沒有見到過了。冷邵陽不禁斂了下眉,不悅地看着管家:「小嫿平日裏愛吃的烤鱈魚排,還有......」
「別!」冷易嫿忽然出聲,咽下一口油條後,對着冷邵陽揮揮手道:「叔叔,這是我吩咐的。我今天不是要考試嗎?我記得小時候,爺爺奶奶在的時候,我跟小煙每次不管是大考還是小考,早餐都是一根油條跟兩個大肉包。爺爺奶奶說了,這加在一起就是一百分的意思!是要討個吉利的意思!」
冷邵陽:「......」
聽着小丫頭的話,冷邵陽也不禁沉默了。有多久,沒有想起過自己的父母了?好像很多年都沒想起過了呢。畢竟很多事情已經太過遙遠,過去的始終都會過去,而他活在當下,太多想要得到的東西,都需要他付出巨大的努力,他的腦子每天被爭名奪利所羈絆,哪裏還有閒心去念舊?
阮婧看着老公,抱怨着:「小嫿不過是想討個好彩頭而已,一頓早飯,沒那麼多講究。她喜歡這樣吃,就讓她這樣吃嘛,畢竟是個孩子。」
對於昨日白家宴會上的事情,阮婧還是有些心虛的。
心虛之後,便是懊悔。
想要冷易嫿出醜並且凸顯出冷家對冷易嫿的好,這個目的非但沒有達到,反而幫着冷易嫿鹹魚翻身了。
昨晚冷邵陽回來,他倆在臥室里說了白家的事情之後,冷邵陽指着阮婧就罵了起來:「什麼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你跟小煙!這點事情都辦砸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可是,已然發生的事情,再去追究也是於事無補。冷邵陽夫婦只有靜觀其變,等待着下一次可以狠狠將冷易嫿打倒的時機了。
一根油條、兩個大肉包下肚,冷易嫿的肚子圓鼓鼓的,隨手拿了一包牛奶,她衝着冷邵陽夫婦揮揮手:「費雪在門口等我了,我先去了。」
*
紀園。
餐廳里獨有紀陌生、紀傾塵這對祖孫的身影,而沈君茹則沒有下來。
沈君茹是被氣的,因為冷易嫿的事情,她跟紀傾塵冷戰很久了,這兩天輪番帶不同類型的女孩子回家給他相親,結果他總是黑着一張臉,一個招呼都不打,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有,就竄上樓去了。
紀傾塵明知道母親不下來用早餐是氣的,也不去哄她。
因為在冷易嫿的問題上,紀傾塵是絕對不可能讓步的!
早餐快要結束,紀傾塵看了眼手錶,瞳孔中泛着絲絲縷縷的雀躍,他優雅中透着幾分迫不及待地起身,道:「爺爺,孫子有事出門了。」
「周末也出去?」紀陌生笑了:「也不在家裏陪陪我跟你媽媽?」
紀傾塵瞥了眼空蕩蕩的樓梯,那是通向紀家的主人房的必經之路,嘴角噙笑:「孫子這不是為了早點把孫媳婦領回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