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陵城,曾經被封的護國公府如今已然拆去封條,大門敞開門庭若市,金陵權貴來來往往絡繹不絕,所有人都把韓嘯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因此朝堂上上下下無不對其諂媚示好連連巴結。雖然每個人都對韓嘯的死而復生感到萬分詫異,但這些權貴都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再對曾經不愉快的事情提及半句。即便是見了韓嘯本人,大家彼此之間也是心照不宣,客氣寒暄就仿佛韓嘯從未離開過一般,自然而親切。
韓嘯東山再起,韓族之人也陸續回到了久違的家中。當他們再度踏入灰塵遍佈的韓府之時,韓家老少婦孺無不喜極而泣,抱頭痛哭。這種劫後餘生的心情非常人可以體會,猶如重生一般的慶幸感充斥在每個韓家族人的心頭。
足足忙碌了七天,韓嘯才算將這些紛至沓來的金陵權貴打發殆盡。金陵城防如今韓嘯也已經全部接管,自打他回來之後就未曾好好休息過。白天的時間他不是在大營中親自操練軍士,就是在城牆上佈置城防,一般直至深夜才會回府小憩一兩個時辰。金陵城有韓嘯坐鎮,城中百姓們也終於可以睡上一個安穩覺了。
此刻天色已至黎明,東方天際甚至都已經泛起了一層魚肚白,一滴滴晶瑩剔透的露珠散佈在路旁的花草上,將空氣都潤濕的帶有幾分涼意。一身鎧甲的韓嘯這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府中,雖然回到金陵城之後的每一天都疲憊不堪,但他卻是一連幾日徹夜無眠。
韓嘯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充滿了感情,每當周圍一片寂靜之時他便會情不自禁地在院中踱步,一雙虎目所過之處儘是一片回憶之景,每當如此他便不由地感慨物是人非,造化弄人,當然今朝也不例外。
其實韓嘯的步伐一直在刻意地閃躲着府內一個地方,那裏就是韓靈兒的房間,每當韓嘯踱步至此他都會選擇默默繞行,因為這裏凝聚了太多太多他們父女的歡聲笑語,到處都充斥着有關韓靈兒的回憶,韓嘯不忍也不敢去觸碰它,因為他害怕自己會深陷在思念女兒的世界中而不能自拔。
雖然如此,但韓嘯每次踱步卻都如同鬼使神差一般來到韓靈兒門前,此刻也是這樣。韓嘯默默地站在韓靈兒的房間外久久不肯離去,似乎總有一種聲音在催促着他打開門,走進去看看<="l">。今日的韓嘯相對於往日的意氣風發,已經少了幾分霸氣,多了幾分內斂。少了幾分傲慢,多了幾分謙遜。少了幾分剛猛,多了幾分柔和。如今他的兩鬢之中已經有白髮參雜,眼角的皺紋也變得愈發明顯,一副歷經滄桑的憂鬱模樣看上去令人不由地心生悲嘆,就連眼神之中所充斥的色彩也不再是曾經的堅定與凌厲,而變成了如今的深邃與沉寂,甚至還帶有一絲絲若有似無的渾濁。金陵城的權貴們在見到韓嘯的第一眼時,最直觀的感覺是韓嘯似乎老了許多。
最起碼,在氣勢上已經完全不能和曾經的護國公相提並論了。因為如今的韓嘯,已經不再喜歡用氣勢去壓人了。曾幾何時,外人一站在韓嘯面前就能明顯地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正死死包裹着自己,若非有真本事的人,站在韓嘯面前根本就連頭都抬不起來,更別說與之對視了。但如今呢?就連一個尋常的軍士都能與其談笑風生,這種由不可一世到平易近人的改變,對於曾經與現在的韓嘯來說無疑是最大的一處不同。
「靈兒……」
韓嘯的耳邊似乎又迴響起了韓靈兒那如銀鈴般的笑聲,一張佈滿憂鬱的臉上也不禁表露出一抹深深地思念之意。
韓嘯的雙手輕輕地貼在房門上停滯了許久,方才突然用力將兩扇緊閉了一年多的房門緩緩推開,伴隨着一道極其輕微的響聲,房間內一股略顯發霉的氣息便是直接湧入了韓嘯的口鼻,雖然韓靈兒的房間已是久無人煙、灰塵遍佈,但韓嘯卻依舊能從淡淡地霉味之中感受到一絲淡淡的幽香,這是屬於韓靈兒特有的芬芳,這個味道對於韓嘯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久違的香氣令韓嘯的雙眼瞬間變得通紅起來,豆大的淚珠也在眼眶中來來回回地打起轉來。
韓靈兒的閨房內的一切佈置都和她離開時一模一樣,銅鏡妝枱之前還擺放着韓靈兒未曾用完的胭脂水粉,粉帳紅簾的床榻上,整齊地疊放着的一層錦被,上面還隨意地堆放着韓靈兒沒有來得及收起的幾件裙袍,方桌上依舊剩着半壺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