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死個人其實在這裏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驛站內的哪張桌椅板凳上沒有刀砍斧剁的痕跡?店內哪個角落裏沒有被鮮血沖刷的痕跡?只不過打過殺過之後,店裏的夥計拿水一衝,用麻布胡亂的一擦,然後就又是平安無事新的一天。經常出門在外的人對於這種事情其實早已經司空見慣了!
畢竟來往過客相互之間難免會發生矛盾,走南闖北的人多少都會有點手段,再加上這裏又是南陲荒蠻之地,稍有點外出常識的人都知道在這種地方絕不能把自己表現的太軟弱,甚至不能露出太多和善的笑臉,要不然別人都會把自己當成不經世事的軟柿子捏。因此驛站內除了夥計們整日笑的讓人有些心虛之外,來往的客人一個個的看上去都是兇巴巴的模樣,拿着刀劍繃着臉,看誰都有一種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的兇悍架勢。這種看似強勢的外表其實就是出門在外的一種自我保護罷了,每個來這裏的人都想告訴別人自己不是容易招惹的,自己不去招惹麻煩,別人最好也別來招惹自己。
一方勢力有一方手段,金門驛站能在金門關經營這麼多年必然有它自己的理由,因此客棧內的衝突多是客人之間發生的,很少會有客人將矛頭指向金門驛站本身,更少有人故意在驛站內找茬,即便飯菜再難吃也絕不會出現賴着不給錢的情況。要知道南疆邊衛府距此不過十二里,除非是活膩了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否則誰也不願意故意和南疆邊衛府過不去。
當然,有時候保不齊也會碰上些硬茬子,即便邊衛府的人來了一樣也得陪着笑臉講和,比如當年這裏曾來過一批客人,就是因為驛站的夥計私自翻人家的包袱而被人直接拔刀剁了一隻手,事後南疆邊衛府的人氣勢洶洶地來了,結果那批人亮明了身份,處理此事的邊衛府旗主立馬變臉道歉。不為別的,只因為那批人馬來自聖域第一大宗門,玄宗!
一來二去,來往的過客大都會主動掂量好自己的分量,儘量不去招惹是非,以免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而驛站內的夥計也漸漸學會了見人下菜碟,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打眼一看就能看個*不離十。說來也頗有些意思,金門驛站如此混雜,但是卻被一個女人給打理的井井有條,而這個八面玲瓏的厲害女人,就是這間金門驛站的掌柜,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叫什麼名字,只知道來往的人都喜歡稱其為『半邊天』,寓意她就是『南疆半邊天』。
傳說這個半邊天是南疆邊衛府都督朱無壽的姘頭,但實際上他們究竟是個什麼關係卻是沒人清楚,當然也沒人敢去一探究竟。
如今正值夏末秋初,南疆地區卻是恰逢暴雨連綿,這場暴雨從三天前就開始下,一直下到現在竟是依舊沒有半點停歇的意思。許多來往於此的客人都被迫困在驛站之中,而隨着時間的流逝,來到金門關的人越來越多,金門驛站也迎來了平日裏少有的熱鬧。
金門驛站分為上中下三層,其中最下面一層是擺滿桌椅的大堂,說是大堂其實就是一件相對空曠的破房子而已,而上面兩層全都是客房,這裏沒有上房與下房之分,所有房間格局佈置完全一樣,但是價格卻完全不同,房間剩下的越少價錢也就越高,如果只剩下最後一間的時候,或許半邊天張口要價就得至少一千銀貝,而一般這個時候往往還有好幾撥客人一起爭房,那結果自然就是價高者得!而在大部分房間都空着的時候,客人來的極少,這個時候住一間房或許只需要一兩個銀貝就夠了。此等明顯的坐地起價的牟利,或許也只有半邊天能幹得出來。這也從側面說明了這個叫半邊天的女人很不簡單。
此刻雖然只是晌午,但天色卻是被烏雲完全遮蔽,外邊黑的嚇人,再加上暴雨連綿不絕,使得點滿了蠟燭的驛站內感覺就像是晚上一樣,而大堂內此刻也坐滿了正在吃午飯的食客,三五成群的圍桌而坐着嬉笑怒罵着,配之天空之中的滾雷陣陣,可謂是嘈雜到了極點
。
「挨千刀的,今天又讓老娘多虧了一筆!」
驛站二樓的欄杆內,一個三十歲上下但穿着極其暴露的妖艷女人正輕輕地將身子依靠在欄杆上,將自己那傲人的胸脯直接擠壓在欄杆上,開口頗大的衣領令她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膚暴露無遺,誘惑無限。鳳釵隨意地插在她那隨意盤起的三千青絲之中,總給人一種剛剛起床的慵懶感覺。柳葉眉、杏核眼、直挺挺的鼻子小巧而不失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