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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竹樓位於五馬幫的腹地,搭建在地勢稍高一些的半山坡上,方圓十幾米空無一物,倒也算得上是清淨。
陸一凡將信將疑地帶着玉樓踏上竹樓,而留下藍辰等人在樓下看守車馬。事到如今他能選擇的餘地已是不多,要麼和五馬幫魚死網破,要麼就乖乖上樓靜觀其變。而鄭曉五的態度則更是直白:只要陸一凡肯上樓見客,他就絕不會刁難藍辰等人。
竹樓的二層是一間被完全打通的敞亮大堂,但『敞亮』卻只限於四面八方被盡數打開的窗戶,雖然這間大堂方圓足有十餘丈之寬廣,但上下卻是勉強只有一丈的高度,低矮的房頂令這間大堂看上去縱深極為廣闊,但相對地站在其中也會感到十分壓抑。換言之,如果柳三刀這等身高人進來,怕是要拼命地貓着腰房梁才不會碰到頭。走在這間大堂里就連步子都不敢邁得太大,因為生怕步伐太過輕快身子上下的起伏之間會頂到房梁。
一條條黑色的木板整整齊齊地鋪在地上,地板上蒙着一層淺淺的灰塵,踩上去總會發出一陣陣『吱吱』的輕響。大堂是個規規矩矩的正方形,堂內竟是無一根樑柱,四面的牆體也少的可憐,原本用以支撐房頂的牆壁換成了一扇扇緊挨着的木窗。若是將這些窗戶完全打開,只剩下一根根窗框撐着房頂,那大堂的頂梁就如同懸浮在半空一樣,構造頗為神奇,和鄭曉五所住的那間竹樓倒也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這裏和鄭曉五所住的竹樓最大的不同在於高度更矮。
此刻,在大堂深處正盤膝坐着一道人影,遠遠看去此人的身形顯得甚是精瘦矮小,一身黑緞的袍子將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露出的腦袋上一頭蓬鬆的灰發彰顯出此人的年紀已經不小,猶如橘皮一般粗糙的臉上佈滿了歲月的滄桑,隆起的額頭、高高的顴骨、寬大的鼻翼、厚厚的嘴唇,卻唯獨配上了一雙如黑豆般的小眼睛,使得他的整張臉看上去極不協調,甚至盯着他的眼睛看久了還會有些莫名的寒意。
夕陽西落,大堂雖然大開門窗但光線卻算不上明亮,只能說勉強能看得清楚。
「嘶嘶嘶!」
就在陸一凡和玉樓二人剛剛踏入大堂之時,一道道細微到幾乎不可察覺的聲響便是傳入他們二人的耳中,若非他們彼此對視一眼確認了剛才的動靜,只怕都會以為自己剛剛是聽錯了。因為整間大堂內除了他們二人便只有靜坐在遠處的黑袍人,而陸一凡敢用性命擔保剛剛的動靜絕不是黑袍人發出來的,因為他從始至終都未曾動彈一下,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起一下。
「閣下何人?」陸一凡對着黑袍人微微拱了拱手,「找我們來又有何事?」
似乎是被陸一凡的聲音所驚醒,黑袍人的那雙黑豆眼中這才陡然閃爍出一抹靈動的精光,只見他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雙眼靜靜地注視着陸一凡,許久之後方才從口中緩緩地吐出一句話:「你是陸一凡?」聽黑袍人的聲音倒也算得上鏗鏘有力,顯然他的實際年齡遠沒有看上去那般蒼老。
「閣下何人?」陸一凡並沒有回答黑黑袍人的話,只是再度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黑袍人似乎已經肯定了陸一凡的身份,只見他的目光猛然一轉,繼而一抹猛烈的精光便是直直地射向了站在陸一凡身旁的玉樓,此刻玉樓正皺着眉頭眯着眼睛細細打量着黑袍人,被黑袍人突然這麼一看,不由嚇的心中一驚。
「那就是你了!」黑袍人看了玉樓片刻口中卻是突然冷笑一聲,接着只見他雙臂自身前輕輕一甩,緊接着剛剛那道「嘶嘶」的聲響便是再度在大堂內響徹起來。這一次陸一凡和玉樓都聽的真切,也斷定這聲響絕非是幻覺。
「公子你看!」就在玉樓滿心凝重之時,他卻是猛地伸手一指黑袍人的身前,繼而口中驚呼道,「那些是什麼?」
隨着玉樓手指的方向,陸一凡只是抬眼一看便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此刻,就在黑袍人的身子底下,一條條約莫手臂粗細的白紋黑蛇正口吐着猩紅的毒信子,從黑袍人的衣擺下面鑽出來,一條條白紋黑蛇遊動在黑色的地板上,朝着陸一凡和玉樓的方向緩緩而來,看這架勢少說也有三四十條之多。而在它們不斷地吞吐着毒信子的時候,陰寒恐怖的『嘶嘶』也再度響徹在大堂之內。
「這是什麼蛇?為何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