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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時分,天地之間籠罩着一層薄薄的霧氣,仿佛一層寬廣無邊的薄紗輕輕地圍繞在金陵城的四周,既是一種束縛又是一種保護。
秋日涼意漸濃,尤其是早上,昏暗的天色加上如霧似紗的氛圍,更加令人感到身心俱寒,有時候在說話之時甚至都能看到彼此從嘴裏彌散而出的熱氣,雖然尚未入冬,但這個時辰的景象倒是依舊頗具幾分寒冬的影子了。
陸一凡和柳三刀帶着三十個魂宗弟子早早地來到金陵城以北的曉楓坡,站在婉鸝亭中謹慎地打探着周圍的動靜,可他們在這足足呆了近一個時辰,四周卻是始終一片靜謐,尤其是到了天蒙蒙亮的時候,甚至連接連不斷的風聲都停止了,天地之間靜的有些嚇人。
陸一凡持劍站在婉鸝亭中,手中拿着那封書信,不斷打量着四周的目光陰寒而冷厲,三十個魂宗弟子在附近將婉鸝亭團團圍住,以保證任何人想要殺入婉鸝亭都必然要先衝破他們的防線,魂宗弟子分別從不同的角度觀望遠處的動靜,而此刻就在婉鸝亭的頂上,柳三刀那高大魁梧的身子卻是站的如一杆鋼槍般筆直,他的身上依舊是那間單薄而略顯陳舊的粗布衣,領口處因為布料鬆懈的緣故而敞開了一片,可即便天氣如此寒冷,他卻依舊如同沒有感覺一樣,站在亭子頂上單手將長刀隨意地搭在肩上,臉色自然呼吸深邃,一雙虎目冷冷地環顧着四周的一草一木。
這裏曾是藍世勛屯兵的地方,雖然如今叛軍已被消滅,但當時的駐軍大營所留下來的種種痕跡卻依舊隨處可見,支離破碎的圍營籬笆、一口又一口已經荒廢的行軍鍋灶、一頂頂已經殘破不堪的營帳、甚至還有成片成片被鮮血浸染成深紅色的荒草地,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不久之前的這裏,曾經經歷過一場幾十萬人的血腥廝殺。直至此刻,陸一凡依舊能從冷冽的寒風之中感受到無數戰死在此地的亡魂們的吶喊與嘶吼,昏天黑地之間刀光劍影、利刃穿腸、血濺三尺、痛哭哀嚎……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日復一日的重演着,那場大廝殺似乎被深深地印在了這片天地之間,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便會重演一次,而眼前的這些殘破的帳篷、掩埋的鍋灶、支離破碎的大旗,便是最好的證據。雖然戰後不久,金陵城中一些膽大的百姓們便已經三五一夥地來到這裏細細的『搜刮過』一次,但他們搬得走殘兵斷刃、破鍋爛灶,卻搬不走這方圓數十里的錚錚沙場。
此情此景,不禁令陸一凡思緒萬千,感慨萬千!
「一凡,天快亮了!」站在婉鸝亭頂上的柳三刀突然翻身而下,一個閃身便出現在陸一凡身旁,他遙指着周圍空蕩蕩的荒原,輕笑着說道,「我看這裏不會有人出現了,要不我們換個地方看看?」
「不急!」陸一凡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之所以選擇北方,就是因為這裏是反叛大軍折戟沉沙之地。這次叛亂玄宗是幕後的主謀,而皇宗背後的依仗也正是玄宗,皇宗膽敢殺我爹娘十之*是因為之前我拒絕了玄宗的拉攏,反而還大張旗鼓的幫着領皇對付叛軍的緣故。玄宗將對我的怒火與不滿宣洩到陸家族人的身上,故而才會有之後西皇城的慘劇!所以我猜測,玄宗也極有可能在這裏找我一雪前恥。我們再等等,天還未亮,信上約定的時間是清晨!」
聽到陸一凡的話,柳三刀也不再堅持什麼,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而後便邁步離開了婉鸝亭,到四周繼續巡查去了。
……
東方日出,天地之間也漸漸變得明亮起來,謝雲手持一杆穿雲槍目光凝重地走入金陵城南的一片密林之中,三十名手持刀劍的魂宗弟子則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
「吱吱吱!」
秋風掃落葉,令密林之中滿地枯黃,而當謝雲等人的腳踩在這些枯萎的枝葉上時,所發出的一陣陣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密林中顯得異常清晰。
「沙沙沙!」
就在謝雲帶人順着密林越走越深的時候,密林之中卻是突然傳出一陣輕微而急促的腳步聲。此聲一出謝雲便是立即止住了腳步,與此同時手中的穿雲槍被他死死地攥在手中,魂宗弟子紛紛抽出刀劍以謝云為中心迅速圍成一圈,目光謹慎地盯着密林四周,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謝雲等人的呼吸也隨之變得越發急促起來。
謝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