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道疾如風般的黑影匆匆邁出神道,在半空中留下一串殘影,以迅雷之勢沖入靖海神邸。
「七長老,您這一路風塵僕僕的是去哪了?」
神邸內宅,一個身材矮胖奴僕打扮的中年男人先是回頭看了一眼此刻已是漆黑如墨的房間,接着一路小跑着朝着拱形門洞而去,正好在門口撞上了匆匆而來的那道黑影,急忙趕在黑影開口前先低聲搶話道:「七長老,您說話可千萬輕着點,天神他老人家才剛剛睡着沒一會兒。」
「天神睡了?」被人稱作七長老的黑衣人緩緩抬起頭來,月光下露出一張稜角分明的英俊面孔,休要看此人的長相頗為年輕,實際上他的年紀早已過十萬歲,與靖韋天在族內屬於同輩,同輩分中排行第七,故而被人稱之為七長老,「靖福,你進去替我通報一聲,就說韋德有要事求見。」靖福,是這名奴僕的名字,而「韋德」則是七長老的本名。
「七長老,天神今天一直在找您,您到底去哪了?」靖福一臉為難地說道,「天神睡前還讓我找過您一次,可沒能找到您的蹤跡,現在天神已經睡下,我又怎麼能去打擾呢?不行不行,七長老你有什麼事還是明天一早再來吧!」說着靖福便伸手欲要將靖韋德推搡出去,休看靖福只是一個奴僕,但由於他是專程伺候靖韋天的僕人,因此實際在靖海神邸里的地位並不低,所謂打狗看主人,除了靖韋天之外府里其他人幾乎都會賣他幾分面子。
靖韋德急聲道:「我出去正是奉天神之命,現在趕回來交差,要是耽誤了大事你擔當的起嗎?」
靖福聽到這話不禁一愣,接着他轉頭看了看黑漆漆的房間,一時之間難免有些左右為難。靖韋德賴着不走,靖福猶豫再三隻好悻悻地走到房門前,低聲道:「天神,您可否睡下了?」
「多嘴!」一道極為不耐的聲音陡然從房間內傳出,聽靖韋天的聲音他的心情似乎極為不悅,「你一直在牆根底下嗡嗡,本尊如何能睡?」
靖福聽到這話不禁臉色一變,急忙跪倒在地,低聲道:「靖福該死,打擾天神休息了……」
「什麼事?」靖韋天打斷了靖福的話,「你最好給本尊一個不懲罰你的理由。」靖韋天的性情本就是喜怒無常,尤其是自從蘇邪死後,靖韋天的臉上更是再也見不到一絲笑意,整日面沉似水,雙目如刀,莫說是那些得罪過他的人,就算是沒得罪過他的人在看到靖韋天的模樣後內心都會感到一陣莫名的發憷和心虛。
「那個……七長老回來了。」靖福趕忙回答道,「現在就在院外候着。」
「嘭!」靖福話音未落,原本緊閉的房門陡然被一股無形之力拽開,靖韋天的聲音隨即而至:「韋德進來!」
靖韋天一聲令下,靖韋德身形一晃便沖入內宅,瞬息之間整個人已是鑽入漆黑如墨的房間內,房門也隨即「砰」的一聲重重地關上了。
漆黑的房間內伸手不見五指,這是靖韋天的嗜好,他在睡覺的時候見不得半點光亮,同樣也聽不得半點動靜,必須是極靜極暗之下,他才能睡得着,這個習慣延續多年,直到蘇邪死後其對黑暗和靜謐的依賴更是變的越來越嚴重。
「查到了?」靖韋天的聲音在黑暗之中響起,雖然只有短短三個字,但靖韋德卻是難以分辨這道聲音的來源,忽上忽下忽東忽西,突然又好似從四面八方一起湧來。
「查到了。」即便是站在一片黑暗中,靖韋德仍舊不敢抬頭,腦袋微微垂着,雙眼微眯着注視自己鼻尖的方向,「冥天兒的確已經到了淨琉璃神界,他這一次沒有食言。」
「一天沒有解決他,就一天不能相信他的承諾。」靖韋天道,「他人現在何處?」
「幕府神邸。」靖韋德回道。
「幕府神邸?」靖韋天不禁冷笑一聲,「幕琴究竟想幹什麼?去年先是拉着千羅神族的人來一起替冥天兒當說客,讓我多給冥天兒一年的活頭,如今又公然收留冥天兒在自己的神邸,莫非這個幕琴是鐵了心要走冥雲風的舊路?非要逼得本尊將他幕府神族斬草除根才肯罷休?」
靖韋德冷冷地說道:「幕琴的確心懷叵測,此人當初在抱着冥雲風這顆大樹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後來冥遠神族落寞他又聯手千羅神族,攀附道康神族,這些年來四處結交朋友,自以為今日的幕府神族已是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