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一個場景,來形容此時莊園門口的景象的話,那就是春運時期的火車站。
人頭攢動,摩肩接踵,隊伍足足排出十幾米去,來賓們只能小步小步的往前挪動,速度慢的令人髮指。
幾名家丁,擔任了檢票員的光榮職責。他們一臉的不可通融,工作認真仔細,比對着遞過來的名刺,和手中那份長長的名單,兩相無誤之後,方才抬手放行。通過門口的人,便滿臉自豪的走向前廳,這場盛大而別開生面的宴會,將是他們日後津津樂道的談資之一。
「這是在……檢查什麼?」阿萊格里有些納悶的問道,雖然對這場宴會的熱度略有耳聞,但一時之間,卻也聯想不到那方面去。畢竟,侯爵大人的這一創舉,可是前無古人的新奇玩意,堪稱社交史上的一次偉大革命。
「額……沒什麼。」縱使沃萊登侯爵的臉皮厚度,早就經過了歷史和人民的檢驗,但此時此刻,卻有一點兒不好意思。他總不能坦誠的說,由於太多人想要來看戲,席位供不應求,所以自己突發奇想,規定支付一千枚金幣,方才能列席宴會吧。畢竟,身旁這人,可就是今天這場戲的主角呢。
侯爵大人裝傻充愣,身旁的下人們自然不會亂說什麼。眼看就要含混過去的時候,達爾尼昂卻沒什麼顧忌,探過頭來,輕聲提醒道,「老師。那是在檢票。」
阿萊格里恍然大悟,似笑非笑的望了沃萊登侯爵一眼,意思很明顯。老兄,你這樣做事,可不太厚道啊。
侯爵大人白淨的臉龐上,難得閃過了一絲羞紅。他剛想解釋幾句,打破場中尷尬的氣氛,就聽到阿萊格里繼續問道,
「對了。侯爵大人,票價幾何?」
「是……一千枚金幣。」沃萊登侯爵下意識的答道,稍一回想,卻覺得有點不對勁,忙補充道。「伯爵閣下且請放心,你可是今天的主賓,這錢,卻是不用出的。」
「難道只有這一種價格?」阿萊格里壓根沒往那方面想,自顧自的追問。
「啊?」侯爵大人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什麼叫「只有這一種價格」。這可是他權衡之後,精心制定的票價,既考慮了貴族們的支付能力,又不至於因為價格太高。讓其望而卻步。也只有對貴族收入爛熟於心的署長大人,才能做的如此天衣無縫。
「位置更好的席位,和位置較差的席位。都是一樣的價錢麼?」阿萊格里笑了笑,邊走邊說,就像是在和多年的老友閒談一般,「侯爵大人,這可有點失策啊,若是外廳的角落。都能賣到一千枚金幣,那麼內廳的主桌。怎麼也得翻幾番吧?」
「這個……」沃萊登侯爵細細品味着這番話,就感覺眼前有一扇大門轟然打開,無數黃金珠寶,光芒閃耀。推出千金席位之後,雖然有些人譏笑他愛財如命,有辱斯文,但侯爵大人自己,卻不以為然,內心中甚至頗有些洋洋自得的意味。
他信手拈來的一個小辦法,就完美解決了席位供不應求的困境,並且還增加了大量收入,真不愧是帝國公認的,財經領域的高手。
但老話是怎麼說的,強中自有強中手,阿萊格里這幾句話,聽起來平平淡淡,可沃萊登侯爵卻立即明白過來,這是境界上的差距。當自己還在考慮,是不是要收錢列席,收多少最為合適的時候,對方已經更進一步,開始探究如何細分手中的資源,完全榨取出其中的價值。
「席位可分上中下等,比如最靠近我的那幾席,肯定是上等中的上等,」阿萊格里負手前行,好像一點也不介意,對方把自己當成了賺錢的工具,反倒在積極的為其出謀劃策,「像這種席位,已經不需要我們自己定價了,讓對此感興趣者自由競價,價高者得,豈非更好?」
沃萊登侯爵終於確認了,身旁這位帝國新貴,絕對是不遜色於自己的經商高手,不由衷心的讚嘆道,「伯爵閣下這一席話,真是令人大開眼界,自愧弗如啊。」
「侯爵大人謙虛了,」阿萊格里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忙抬了對方一手,「我在河谷之時,南來北往的商人們,談論起大人來,個個都是讚不絕口呢。」
作為帝國稅務署的署長,沃萊登侯爵一直力主降低商稅,吸引更多的南方商隊北上,以互通有無。也正是因此,斯諾頓才能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