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晏宅,卻帶着一股低氣壓。
蘇春嵐在客廳里哭得幾乎癱了,晏銳才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他整個人也幾乎崩潰,更沒有心思去勸蘇春嵐。
趙芷雲和晏銳學也在客廳,可是兩人卻不知道如何去勸,唯一的兒子生死不明,任誰也受不了吧!都這歲數了,難道還能再生一個不成?
晏寒厲站在晏鴻霖的房間裏,兩人都沒說話,幾乎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晏鴻霖臉色也不好看,看起來比昨天老了很多似的。
半晌,還是晏寒厲先開口了,他問的話是,「爺爺,為什麼?」
的確,第二撥人就是晏家的死士,他們的手法幾乎與晏寒厲的一樣,這才是導致晏寒厲的人動作慢下來的原因。
他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為什麼自家人和自家人打了起來。
晏鴻霖沉聲說道:「寒厲,我只想保留晏家的血脈,如果你現在有了後代,我可以不顧他。可唐黛的肚子遲遲沒有反應,如果沒了寒墨,晏家只有你一個後人,我冒不起這個險,你知道嗎?」
晏寒厲劍眉一挑,氣勢不降反升,反問道:「爺爺,您知道最後一刻,他還用宋家的女兒要脅唐黛上船,他還企圖利用唐黛來挾制我,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我對他已經夠仁慈的了。」
晏鴻霖看向他,說道:「那你讓我怎麼樣呢?如果你們一直沒孩子,晏家難道就沒後了嗎?我只是想用寒墨留下晏家的後代,難道我的想法有錯嗎?甚至我說了,只要他有了後代,孩子可以交由你撫養,到時候他是生是死,我不再過問,這樣也不行?」
晏寒厲冷笑着說:「爺爺,您想的太好了,可惜他是不會按您的想法去做的。他是被第三撥人救走的,他應該早就有後招了。」
「救走?他明明就是生死不明。」晏鴻霖眼裏露出了幾乎像凶光一樣的目光。
他賭不起,後代一向都是家族裏的大事,哪怕晏家再強大,無人繼承,又有什麼用?延續的作用比什麼都大,所以他才盡力地去保晏寒墨。
晏寒厲淡淡地說:「我說過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不能說他已經死了,否則為什麼沒有屍體呢?」
晏鴻霖緩緩地開口,「寒厲啊……」
晏寒厲打斷他的話說道:「爺爺,您不用再說了,我和他是沒有和解的可能,他對我做了那麼多事,次次都不留後路,我最容忍不了的是他對唐黛下手,所以如果您想救他,就看看我們誰動作快吧!」
「你……」晏鴻霖的臉上愈見猙獰。
現在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已經無法嚇到晏寒厲了,他看到爺爺的表情,臉上並沒有太多變化,只是說道:「我先走了!」
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他走到客廳,蘇春嵐一看到他就哭着撲過來,叫道:「寒厲、寒厲,一切都是我們的錯,怎麼說寒墨他也是你的弟弟,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你留他一條命吧,行不行?」
晏寒厲看着他,不着痕跡地說:「現在追輯他的人,不是我,他犯了那麼多的罪,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求我,不如去找個好律師,想想如何給他開脫。」
他知道,唐黛手機里的證據已經提交上去,晏寒墨操控殺了這麼多的人,死刑是肯定逃不出的。
晏銳才又開口叫道:「寒厲啊……」
晏寒厲突然開口說道:「二叔,您要是能見到寒墨,還是問問他,為什麼狠心讓蘇紫走上那樣的一條路。」
說罷,他抬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俗話說種下什麼因就得到什麼果,晏寒墨連自己的表妹都能算計至死,這心裏完全沒有一點善念。
蘇春嵐的哭聲又響了起來。
晏寒厲心裏煩躁,他坐上車,想去找宋宜信,但是一想他妹妹剛剛出了事,只好開車回公司。
唐黛見到晏寒厲,問他,「爺爺那裏怎麼樣?」
「不用去管他。」晏寒厲淡淡地說着,坐到沙發上,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額。
這些日子為了晏寒墨的事情,他一直都睡的很晚。
唐黛走過去,半跪在沙發上,幫他捏着頭。
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比任何安神香都要有用,他只覺得有些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