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承宗似乎沒聽到容宛靜的話,他的目光望着唐黛,卻好似沒有望着唐黛,看起來他很冷峻,但又似乎是一種空洞。
容宛靜放大膽子,觀察他,這才看出,空洞的背後,是一種悲愴!
唐修一言不發,沉默地看着這一幕,雖然他以後可以安枕無憂,但是看到唐黛如此,他還是覺得很替她悲哀。
明明是最親的人,卻不能像親人一樣,反而要互相防備,他覺得自己更加悲哀,但是他又無法選擇,不得不這樣悲哀下去。
「爸爸、媽媽、哥哥……」也不知道唐黛第多少次的叫聲,突然戛然而止,唐黛軟軟地趴在墓碑前,一動不動。
這是哭暈過去了?
就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晏寒厲已經快步上前抱起了唐黛,向外走去,一張臉板得像冰板,讓人看了就生寒。
他是不是縱容的有些過度了?他知道她心裏會難過,卻沒想到會這樣的痛苦,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該給她希望,早一日讓她絕了這顆心才好。
唐承宗仿佛沒看到唐黛昏倒,他還站在原地,保持着剛才的姿勢,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回不來一般。
唐修看向母親,剛想開口,卻被容宛靜一個手勢制止,她衝着他輕輕擺手,示意他出了花園再說。
唐修點頭,他輕步走出花園,然後說道:「媽,我看爺爺似乎有些不對勁。」
「現在還是不要打擾他了,估計是太傷心導致的。」容宛靜嘴上雖然這樣說着,可是心裏卻忍不住在想,如果老爺子現在歸西倒好了,事情就沒有轉圜餘地。
唐承宗雖然沒有昏倒,可也躺在了床上,花園顧不得打理,整個人顯得有些消沉,唐家亂成了一團。
唐春采哪裏顧的上傷心的女兒?她坐在客廳里哭,一邊哭一邊抹着淚說:「如果不是因為我,爸也不會這樣!」
容宛靜心想公公有這麼個女兒也真是專業來坑爹的,但如果沒有唐春采,公公也不會這麼快就病倒。
唐興良聽到消息匆匆趕回家,問道:「聽說爸病了,怎麼回事?」他看着妹妹哭成這樣,問她:「很嚴重嗎?」
容宛靜說道:「醫生剛剛看過了,沒什麼,只是說別受刺激。」
「到底發生什麼了?」唐興良追問道。
容宛靜看了一眼唐春采,對他說道:「你來一下。」
唐興良跟着她進了房間,她原本地將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他的表情實在精彩,變幻了幾次,疑似有竊喜,但最終還是歸為傷心和擔憂。
容宛靜心裏有數了,她說出她想說的話,「興良,我很擔心爸爸,可是唐家的基業也一樣重要,我想是不是趁着爸還有精力的時候,把唐家需要做的,交待一下?」
這話說得隱晦,可唐興良聽懂了,雖然他心裏也想這樣干,但他還是猶豫了,「這……」
容宛靜說道:「咱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怕耽誤了唐氏,等爸身子硬朗了,他想再拿走什麼,我們也隨他,你說呢?」
「好吧!」唐興良下了決心,向父親的房間裏走去。
容宛靜焦急地在門外地等待,客廳里唐春采的哭聲時不時傳到她耳朵中,讓她的心更為煩躁。
時間並不長,但她覺得時間很漫長。
唐興良從房間裏出來了,可是她從他臉上只看到略略的困惑,卻看不到更多的表情。
她不由問他:「怎麼樣?爸他說什麼了?」
「他什麼都沒說。」唐興良搖搖頭說。
容宛靜氣道:「怎麼可能什麼都沒說呢?你到底說了沒有?」
唐興良不耐煩地說:「當然說了,我說着他就聽着,然後他說他累了,要休息,我只能出來了啊,就是這樣。」
容宛靜的表情陰沉下來,看樣子,老爺子並不想交權啊!
唐黛進了醫院,醫生檢查後,只診斷為傷心過度,過一會兒就能醒來,晏寒厲的心稍稍踏實了些,可幾個小時過後,唐黛還沒有醒,他非但不能淡定,反而開始越來越煩躁,然後他非常粗暴地讓人把醫生給拎了過來。
醫生戰戰兢兢地又檢查了一遍,在晏少凌遲的目光中小心地說:「晏少,您太太她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