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唐焱的眼神和神態在這一刻變的莊重,又隱含着陰沉。; .
這是他最後的一個判斷條件,如果妖靈慘案真有隱情,如果滄親王真的迫不得已,那麼他心裏必定念着兄長,必定心存愧疚,不管表現的如何強勢,起碼會給他立一個牌位,推他進入祖祠,給他一個應有的歸屬。
這是一份敬,一份重。
妖靈皇為族群做了太多的貢獻,任何人無法比擬,他是妖靈族的皇,更是他們的神,乃至祖宗之輩。不管是被迫害而死,還是征戰而忘,總歸他對得起整個妖靈族,死後起碼需要一個牌位,一個祭奠之地,這是理所當然的。
即便滄親王不去立這個牌位,整個族群都會發起呼籲。
這分呼籲不是反叛,而是理所當然。
妖靈皇為妖靈族貢獻了一生,不至於最後連個牌位都沒有。
如果妖靈族沒有妖靈皇的牌位,任其沉屍荒野,殘魂悽苦,那麼……滄親王定是心裏有鬼更有愧,他不敢再去面對。如果連族老們都沒呼籲立牌位,說明他們心裏也有愧,他們害怕面對。
一切罪惡的源頭都將指向滄親王和那群簇擁反叛的老人。
如果真是這樣,唐焱心裏最後的猶豫也將就此完全斬斷。
「這……」唐傅遲疑着。
「給我一個準確肯定的答案,你的答案,決定唐冰的生與死。我只問這一次,你也只有這一次機會。」唐焱抬手指向了不遠處的唐冰。
唐傅深深吸氣,用力的呼出,坦然迎上唐焱的目光:「沒有,父皇沒有立,族老們也沒有提。祠堂里沒有上任妖靈皇的牌位,祖祠里沒有關於他的英雄柱。一切關於他的印記,都已經全部封存,這是我族現在的禁忌。」
「好,好一個滄親王,好一個無情無義!」唐焱面色徹底陰寒,長身而起,沒有再做任何停留,含怒消失在生命雨林。
「你去哪?給我回來!」
「人呢?你回來,救我二姐!」
「唐焱,你tm給我回來!!」
「回來啊,這裏是什麼地方?」
唐傅咆哮着,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最後一咬牙,抱起冰封住的唐琳騰空而起,拔地百丈,衝出了頭頂繁茂的樹冠枝杈。
但是很快,他傻眼了。
本以為還是在妖域,既然唐焱離開了,自己大可帶着唐琳逃走,找到返回妖靈族的路,可是……這是什麼鬼地方?
唐傅站在雨林上空,放眼四顧,除了身下這片綠光瑩瑩的廣袤雨林,其餘一切都是黑的,天是黑的,地是黑的,遠方是黑的,視線的盡頭全是黑暗。天地之間漂浮着無以計數的虛影和綠色火苗,耳畔充斥着陰冷的低泣和尖嘯,令人毛骨悚然。
這絕對不是妖域,絕對不是。
這裏是什麼地方??
「滄親王……妖靈族……」
「這就是你們對待先皇的態度?」
「一個牌位都沒有,連祖祠都不得進?」
「這就是一個為族群貢獻了一生的皇應得到的下場嗎?」
唐焱站在山頂,隔着無盡綠海遠眺北方,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的並渣滓,冰冷刺骨。
妖靈族的雲譎波詭深深刺激着他的意識海,妖靈族的真真假假撩撥着他本就煩亂的心境。
儘管清楚世界柔弱強勢,更知強者為尊霸者為豪,可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想要坦然面對,何談容易?
唐焱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一切都可以與之無關,但從開始到現在,他經歷着『他』的一切,融入着『他』的一切,他就是『他』,『他』也是他,想要拋開,何談容易。
四十載風風雨雨,四十年坎坷磨難,四十個風雨春秋,四十年啊,四十年,說的輕巧,彈指一揮,說的厚重,那是用血肉鋪就的歲月之路,他早已融入這個世界,融入這個身份,融入了關於他的一切,深入骨髓,刻在靈魂。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已忘卻了曾經,忘卻了前生渾渾噩噩二十年,只活在今世轟轟隆隆四十載。
正因前世無情,此生重情。
正因前世假義,此生重義。
他就是唐焱,唐焱就是他。
妖靈族的一切,就是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