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壹拾章 絕渡逢舟
「肯定是渡眼下這亡國滅族之劫!」卓玄心語氣平緩,既不強硬也不戲謔。
這語氣倒確實是讓皇帝沒有立馬阻斷他,而是想進一步聽下去:「馬絲國的人將戚家軍帶入京城內,造成如今的局勢,而現在你這位馬絲國的大將軍又來告訴朕,要幫朕渡過這場『劫』?」
「天羅莊若非如此,又怎能從他們身上拿到可幫你逆轉這場戰事的東西,」卓玄心從懷裏拿出一封信,僅僅捏在手裏,「不過,你相信與否都不關我的事,我僅是奉命行事。」
皇帝並未回應卓玄心這話,而是抬手沖旁邊的守衛一揮,然後指着卓玄心手中的信:「取上來給朕。」
卓玄心肯定不會就這麼輕易地交給他。因為這封信不是別的,正是戚寂辛寫給旭峰晨輝的那封『攬罪書』。
「這上面有戚寂辛的家徽與手印,所記乃他與旭峰晨輝將劉家和李家作餌之事,」卓玄心說,「而只要將此信同你的聖旨一併交給劉家和李家的族長看,那麼他們發覺自己被旭峰晨輝和戚寂辛所利用,自然不會再往皇宮裏沖,然後你若再下旨准許他們戴罪立功,到時候獨一戚家軍又能有什麼威脅?」
如果卓玄心所言是真,那麼皇帝自然清楚這封信的作用,以及自己該利用它做些什麼。
「你們將旭峰晨輝帶去了什麼地方,」皇帝沒有立刻去接着談這封信的事,「朕知道是你們的人帶走了他。」
「那是天羅莊的事情,我不知曉,也跟我的事情無關,」卓玄心冷冷地說,「我就只管將信送到你的手中罷了。」
皇帝沉默了半晌,才抬手指了指卓玄心手中的信,開口說道:「那麼,關於這個,你們想要從朕這裏得到什麼東西?」
「魂玉,」卓玄心一點也不遮掩,就這麼直接說了出來,「以及為我的父親正名,將當時的真相公之於眾。」
「先談你說的魂玉,朕知道必定是那五枚,但它們現在並不在宮中,已經是被人給盜走了,」皇帝說,「而至於你父親卓白虛,那已經是有數十年之久的事,早是蓋棺定論之事,且現如今不論他的好名或是罵名,早已無人問津,就算朕為他正了名又有什麼用?」
卓玄心提的兩件事,沒有一件得到皇帝的應允。他也不惱,只是笑笑,道:「你知曉天羅莊帶走了旭峰晨輝,而我也知曉誰帶走了魂玉——帶走了多少,宮中還剩多少——你若不想要浪費時間跟我周旋,最好就不要再想說辭拒絕,也別想着能夠搶走這封信,雖然曲家的父子在你身邊,我動不了你,但他們也擒不住我。」
「大膽!竟敢威脅皇上!」侍衛們準備一擁而上。
卓玄心的態度雖然讓人不舒服,但句句都如他所言是實情。
所以皇帝叫住了那些侍衛,他先命道幾名侍衛去藏物房將剩下的那兩枚魂玉給取來,然後轉對卓玄心說:「對於卓白虛的事情,待擒下戚寂辛和旭峰晨輝之後,朕便給你個交代。」
「屆時京城已經平亂,你又可高枕無憂,會給我什麼交代,」卓玄心並沒有罷休,步步緊逼道,「所以,你得現在就立下聖旨,然後當着我的面頒佈出去。」
「卓玄心,朕的耐心和忍讓都是有限的。」皇帝的樣子已經是有些怒不可遏了,這是他最後下的通牒。
不過卓玄心絲毫不吃他這一套:「就眼下來看,你旭峰家的江山和龍椅的時間才是有限的,而你是正在讓這限期越來越近。」
皇帝臉上的鬍鬚與皺紋掩蓋不住他內心的憤怒,他的整個臉不斷地抽動着。
卓玄心看着皇帝現在的摸樣心裏十分滿意:「皇上,再不做抉擇,劉家和李家就要攻到宮門來了,屆時就算有回頭路他們也不敢再走。」
皇帝強迫自己左邊的嘴角稍稍上揚,十分難看地笑了笑,道:「你讓朕想到了你爹,但卻因為你跟他完全不同的品性,誰會料到卓白虛將軍的後代會行這種歪門邪道之法,真是丟盡了你們卓家的將魂……」
「對我來說,在你的面前縱然是丟了將魂也比丟了性命與丟了心要好上百倍,」卓玄心完全就不把皇帝的諷刺當回事,「所以說,你是要與我現在就處理私怨?」
「來人,」皇帝見這招不起作用,便直起身子,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