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頭,凌青夕鑄出長劍便直衝二樓的人而去。
「自尋死路!」
那人看着凌青夕衝來,扎步半蹲,衍力運走全身,迅速聚於手掌,迎着凌青夕的劍便劈去。
兩股衍力眼見將撞,風馳電掣、雷鳴刺耳,這一碰大可預見必是威力驚人。
但兩人卻是頓然停住,外人是看不明,只道是這二人怪異,招已出手卻是半天落不下。
然則實際情形,只有他們兩人知曉,就那麼電光火石間,憑空出現第三道,牢牢將兩人牽扯住。
他們此刻卻是在用力,卻非衝着彼此,而是在努力制衡這股力量,讓自己不被拉走。
這種僵局維持了一會兒,兩人的衍力是越來越小,與之相反,那股扯力卻越來越強,兩人皆是已扛不住。
「嗖!嗖!」兩聲,兩人相繼向後飛出,直到撞上物什才停住。
客棧的人除了店小二外,所有人都是瞋目結舌。
而店小二是喜出望外,雖未見到人,卻還是自顧自地喊道:「東家!」
「剛才那股衍力好強!至少是十荒境以上!」瑛璃驚道。
「那人來了,」鈺婆婆說着,起身準備出門,「你們待在房裏別到處走。」
「婆婆,你要出去?」嬋玉有些擔心。
「不礙事,是個老友。」
客棧的門被推開,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緩步入內。
「東家!」店小二像是看到了救星。
中年男子看了看店小二,又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屍體,喃喃道:「我不是說過,有怨有仇都滾到外面去處理,不准在客棧里鬧騰嗎?」
「小的勸了,可是他們不聽…我也沒法子…」
「玄月門的年輕人,不知規矩,」中年男子慢慢掃視了一圈,視線最後停留在二樓那個男人身上,說,「你許老賊怎還不知規矩?」
「李哥,是他們硬闖我房,怎的能怪我。」
說話的人看上去要比這中年男人還要老上幾輪,卻是畢恭畢敬地回話。
中年人轉眼看向凌青夕,眼神淡然,冷冷問道:「玄月門的是何來頭?」
「我乃玄月門一階大弟子,不知前輩此處規矩,不過,我的兩個師弟皆是昨夜在客棧中中毒而亡,」凌青夕識時務,對方既然直言出他的門派,他也不再遮掩,加上剛才那一下,已讓他清楚此人不是常人,且後來對面那人又是如此膽怯,那麼此人定大有來頭,「晚輩報仇心切,多有得罪。」
「挺會說話,」中年男子言道,「你剛才說是兩人,那這怎麼有三具屍首?」
「也是被人所害,送回的客棧。」
中年人一笑:「你們玄月門大老遠跑這兒來,惹得事可還真不少,你們兩打架的事,我之後再清算,許老賊,我問你,毒可是你下的?」
姓許的男子驚道:「我雖不是說行得正坐得端之人,但下毒這種事怎會去做,況且我與這玄月門往日無冤近日無讎,何以加害?只是剛才見不得這群小鬼目中無人,狂妄自大,才出手教訓…」
中年人不予可否,側目看向客棧中的其他人。
他們每一個人都表情木訥,緊張兮兮地看着他。
唯有三樓欄杆上伏着的一個小姑娘,笑嘻嘻地樣子,似是愉悅至極。
「小姑娘,」中年男子目不轉睛地望着他,問道,「你不害怕?」
「怕什麼?」
「客棧里躺了三具屍體,又有人在下面大打出手…你好似並不在意?」
胥芸鈺笑道:「這有什麼好怕,那三人從活到死我都看着,玄月門這什麼大師兄惱羞成怒四處找事,我也就這麼看着,光看着我能怕什麼?」
凌青夕一驚,抬頭望了上去,朗聲問道:「小姑娘!你說我三個師弟死時你看着,可有見着是誰下的毒?」
「自然見着了。」胥芸鈺也看着他,不疾不徐地回道。
「是何人?」
「我啊。」
「莫要玩笑,此事非同小可,望你實言告之,」凌青夕急道,「我玄月門定當重謝!」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後,小姑娘徐徐言道:「什麼重謝?背地裏給我下點萬蛇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