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這是什麼?」王子童驚恐地問。
「又一個人的八字。」我緊皺眉頭。
王子童說:「難道是剛才偷窺我的那個老頭?」
「差不多。」我盯着地上這串字,又拿起手裏剛才抽了一口的煙,驚奇發現,兩者居然一致。這就有點意思了,煙盒裏的某根香煙和地上的八字一樣,或許在情理之中。但是我隨手抽出一根,就是和地上八字一樣的那根,這難道是巧合嗎?
我盯着地上鮮紅的八字發愣,王子童拍拍我:「想什麼呢?」
我揉揉眉頭,自打來到這個地方,就遇到一連串匪夷所思的事情。偏偏這些事情的發生,又好像和我有着某種很大的關聯,並不是憑空出現的。
我似乎隱隱想起什麼,卻抓不住實質,想了一會兒實在頭疼。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超度吧。我把手裏的香煙重新點燃,找了兩塊磚頭把它別在地上,黑漆漆的澡堂里,只看到煙頭紅紅的一閃一閃。
香煙慢慢燃着,我和王子童眼睜睜看着,寫着八字的地上翻卷出陣陣黑煙,像是什麼東西燒着了一樣。那股黑煙慢慢升空,漸漸消散而去。
「又走一個。」王子童輕輕說。
香煙燒完,我們走出澡堂子。王子童正要前行,我叫住她:「別急着走,我問你點事情。」
她疑惑地瞅着我。
「把你家庭情況簡單介紹一下。」我說。
「你什麼意思?」王子童皺眉。
「王子童,你不覺得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很詭異嗎?我們看到的八字,都和我煙盒裏的某根香煙對應,一旦燃起香煙,八字標示的鬼就會超度而走。我仔細想想,似乎我來到這裏,是提前安排好的,就是為了幹這個。那麼,我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呢?」我看她。
她目光有些陰冷:「是我領你來的。」
「不錯。」我點點頭:「說說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裏有一群遊魂野鬼,也知道只有我才能超度它們,所以你把我給誑到這裏來。」
「劉洋,我告訴你,這裏是我第一次來!你愛信不信。我上學的時候,聽同學聊過,說這裏有座恐怖寺廟,祭祀着神仙的肉身。所以我才千里迢迢來到這裏。遇到你那只是意外,沒有你我也得來。」
「等等,千里迢迢?王子童,你住在什麼地方?」我問。
「我……大叔,你查戶口嗎,好,我就告訴你,我住在春水縣。」她氣哼哼說。
春水縣?我喃喃,疑惑道:「不對啊,我家就是春水的。我從市里回來,坐客車回家,去的就是春水!那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坐錯車了?」
「真是拿你沒辦法,稀里糊塗的,還老愛錯怪別人。」王子童說:「這裏當然不是春水,這裏是……」
說到這,她一陣遲疑:「大叔,這裏是什麼地方?我想不起自己是怎麼來的了。」
我心亂如麻,乾脆蹲在地上,捂着腦袋仔細想。回憶一直追溯到我從車上醒來,再往前就是一片空白。
王子童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她忽然說了一句讓我毛骨悚然的話:「大叔,你說我們是不是在夢裏?」
我抬頭看她。
王子童道:「我看過很多美國電影,都有這樣的情節,我們進入一個匪夷所思的夢中世界。你之所以覺得哪哪都彆扭,就因為是個夢,毫無道理可講。」
我瞪她:「那為什麼咱們倆能在一個夢裏?難道做的是同一個夢?大腦聯網了?」
她眼珠一轉,說道:「或者是瀕死幻境。」
「什麼幻境?」
王子童洋洋得意說:「瀕死幻境就是說,人在臨死前都會看到或者經歷一些奇怪的幻境。有的人能看到自己一生的追憶,還有的人能看到潔白的通道,飛翔的白衣天使什麼的。」
「你的意思是,咱倆都快死了,真身可能此時正在醫院搶救呢,靈魂恍恍惚惚到了這個鬼地方?」我說。
「聰明。」王子童說:「咱倆可能坐在同一輛客車上,這輛車行進過程中發生了車禍。車上人都難跳一難,有的人當場死亡,就變成了咱們需要超度的『鬼』;有的人還有口氣,在鬼門關轉悠呢,比如咱倆,就成了探索這片鬼域的搭檔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