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鬼說到這裏便頓住了,蘇楊問道:「怎麼,到這裏又斷片了你再往後想想就能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唉喲畏,我的老友啊,就差這麼丁點。」
「不行,實在想不起來了,但我進了服裝間,與你們發現我附在戲服上倒是相符的。」戲子鬼無奈地搖頭:「在下盡力了。」
「正常,蘇老闆,人死之前的記憶極容易丟失,就像您說的斷片一樣。」寧北辰說道:「但能記起最後的時間在戲院,已經是重大突破。」
「若是不能知道真相,我是不會離開的」戲子鬼的聲音鏗鏘有力,頭頂噴出青氣,蘇雪早有防備,一道陽符亮出,他頓時消停了一些,低頭道:「對不住。」
「相比其他怨鬼,你能收斂自己不傷害人,已經難能可貴。」寧北辰說道:「現在知道戲院,知道你的名號,南城還有些長壽者,打聽一下可能有線索,至於戲院,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已經徹底拆除,一再改建以後終於被拆,在原來的地基上建了現在的少年宮。」
「戲院沒有了」戲子鬼一臉悵然:「那當初的那些人呢」
「照片裏的人,年紀長些的恐怕早逝去了,第一排的小師弟師妹可能還有在世的。」寧北辰指着照片裏的女孩子說道:「她是誰」
「和我一樣,被班主收為養女的妹妹。」戲子鬼說道:「寧先生看面相奇准,您說的沒錯,我是被收養的,班上也是我的養父,她叫蘭欣,在我之後被收養,是妹妹。」樹如網址:關看嘴心章節
「班主夫婦沒有自己的孩子」蘇雪問道。
「沒有,他們的親生兒子生病去世,後來一直沒要上孩子,怕是絕育了,收養我的時候,我當年已經十一歲,半大不小,也是入了班主的門後開始學唱戲,開始得較晚,但義父說我有天賦,後來果然一鳴驚人,蘭欣比我晚兩年進來,進來的時候還小,可以說,我是看着她長大的,我們的感情頗深,不知情的都以為是兄妹倆。」
「那這個男人呢」寧北辰指着最後一排的男人問道。
「陸師兄,師父收的第一個徒弟,我出師的時候他已經不唱了,聽說是生了一場大病,聲音發生變化,沒法唱,在戲班負責與各家戲院經理聯絡,也管理戲班的賬務。」戲子鬼說道:「他我總覺得陸師兄不太喜歡小妹,看她的眼光總是怪怪的。」
「難道不是喜歡嗎」蘇雪有些愕然,照片裏,小妹看着戲子鬼,而陸師兄死盯着小妹,三角關係分明一眼即明。
「不,我並不這麼認為,小妹自己也不止一次和我說過,陸師兄看他的眼光讓她覺得不舒服,甚至讓我去問問她哪裏得罪了他,我自然也去調和過,但陸師兄只是說看不過小妹練功不認真,總想找機會訓斥她,可是她到底是班主的養女,不好說,還反過來讓我去勸小妹,收收玩心,好好地為班子將來的前途着想,能夠早日登台。」
「小妹還不能登台」
「說來也有些慚愧,義父將小妹交給我教導,可惜她在唱功上少了幾分天賦,學習十分費勁,離登台的水平還差甚遠,這也是我嗓子啞掉後戲班子難以為繼的原因之一。」
「可惜,看着長得嬌俏玲瓏,扮相應該很不錯,如果嗓子上去了,說不定可以替戲班子分憂,」蘇雪惋惜道:「你死前的事情全部忘記了,但是,任何人死前都會經歷一般走馬燈。」
「那是什麼」戲子鬼的聲音依然溫柔,惹得蘇雪的小心臟撲通撲通
寧北辰知道自己不能和一個死人吃醋,對方連命都沒有了,可是,看着蘇雪一幅花痴的樣子,心裏仍然不爽,插嘴道:「走馬燈就是人活在世上的所有場景一一浮現,效果就像走馬觀燈一樣,所以,人在死前也是最容易清明的,為何有些犯下過錯的人在死前幡然醒悟,也與走馬燈有脫不了的干係,至於一直執着者,那就真的罪孽深重了。」
「所以,我死之前也應該看過自己的一生,所有細節都在裏面才對,可惜自己卻記不住。」戲子鬼說道:「你們幫我,我卻沒有回報的東西」
「我們幫你不是幫你而已,只是不想看到蘇家人困擾。」寧北辰說道:「誰讓蘇雪到底掛了一個蘇姓,蘇家對她有養育之恩,救命之恩」
蘇雪一時心虛,蘇楊現在雖然知道自己是被蘇長安抱回去的,但卻不知道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