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九點半,依然在鬼樓,唐濤站在鬼樓門口,雙手背在身後,眼神灼灼地盯着二層小樓,身後傳來腳步聲,他便轉身:「你們來了。」
寧北辰說道:「昨晚接到雷哥電話,你已經和他簽了委託書,我可以正式接下你這單了。」
「我找朋友打聽過,你出手凶宅百分百的成功率在於你可以清掉裏面不乾淨的東西。」唐濤說道:「這是別的中介辦不到的。」
「過獎。」寧北辰淡淡地說道。
「剛才的話並不算誇獎。」蘇雪提醒道:「別自我感覺良好。」
唐濤便笑了,說道:「我有一個請求,請你們在清理的時候,不要傷害這兩個人。」
他掏出一張照片,照片的紙張昏黃,上面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男女都穿着白襯衫,男人一家國字臉,頭髮茂密,而女的則是典型的鵝蛋臉,十分豐盈的臉龐,齊耳短髮,十分乾淨,兩人坐在椅子上,中間坐着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平頭,小臉蛋兒嘟嘟地,穿着一件套頭衫,粉嫩嫩的樣子。
「見笑了,他們是我的父母。」唐濤說道:「這是幼年時期的我。」
「你怎麼肯定他們就在屋子裏」蘇雪說道。
「我見過。」唐濤言之鑿鑿:「年初我拍下房子,曾經在這裏呆過一晚上,當天晚上,我見到了他們,他們就在樓上的書房裏,一個坐在枱燈下看書,一人則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織毛衣,只是,這屋子裏不止他們,我能感覺到。」
「比如」蘇雪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唐濤,似乎要看到他的心裏去。
「半夜,廚房的刀在自己飛,客廳的茶几吱吱地移動,還有地毯,總是出現一些莫名的污漬,有些像血。」唐濤說道:「昨天沈大師也說了,一樓有鬼,沙發底下有鬼。」
「看來你和他聊了不少。」寧北辰說道:「這屋子不是改風水可以解決的。唐先生在最窮困的時候依然拍下了這套房子,可見感情之深。我們定當盡力,但是,您現在為什麼要出手呢」
「了結。」唐濤說道:「三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就像噩夢纏繞着我,聽說這房子空置的時候,不止一位流浪漢死在裏面,拆遷的時候也發生詭異的事件。」
寧北辰突然掏出一份簡報,放在唐濤的手裏:「我昨天下午無聊,順便去了一趟圖書館,查找了當年的舊報紙,結果看到這個。」
「夫妻反目互刺身體,孩童倖存慘成孤兒。」蘇雪念着頭條,驚愕地發現新聞配的圖就是剛才唐濤拿着的全家福
「自相殘殺。」唐濤說道:「我不信,他們是一對有名的恩愛夫妻,當年出事的時候,我已經十多歲,已經知事,不可能搞錯。」
「目前為止,我能查到的是率先死亡的便是你的父母,之後是幾位流浪漢,再後來,這屋子惡名遠揚,就連流浪漢也不進去,我倒有一點覺得奇怪,」寧北辰似笑非笑:「為什麼,你沒事呢三十年前,父母遇難,你倖存,今年年初你重新購得這座小樓,並且入住一晚,繼續存活,不覺得你太幸運了嗎」
唐濤的臉拉下來:「寧先生年紀輕輕,卻如此犀利,倒讓我刮目相看了。」
不管這傢伙是褒是貶,寧北辰都面無表情,就在此時,剛才的晴空萬里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暈天暗地的烏雲,蘇雪說道:要下雨了。「
轟轟轟,天邊深處傳來雷聲,一場大雨就要來臨,寧北辰說道:「先上車再說。」
三人上車,靜等雨勢的來臨,不過兩三分鐘後,和着陣陣雷聲,雨點兒嘩嘩嘩地落下來,幾乎在同時,三個人同時聽到了一聲尖刺的慘叫聲不要
唐濤的身子馬上僵硬:「是我媽,是我母親的聲音。」
鬼樓在有雷的時候便會釋放聲音,一直是道聽途說,今天蘇雪終於見識到了
「不要過來。」又是一聲慘叫,兩人齊唰唰地看着唐濤,他搖搖頭:「不認識的人。」
咣咣,像有什麼東西落在地上,然後嘩啦,杯子落在地上碎開的聲音,蘇雪聽得仔細,突然抬頭,透過密密的雨幕,再次看到二樓臥室窗簾後的一張面孔,她站在那裏,痴痴地看着雨,面無表情,察覺到有人盯着自己,這次她沒有避開,反而看過來,伸出一隻又黑又瘦的小手,衝着蘇雪招了招手
這就是上次窗
第40章樓上有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