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鬼話音一落,那一家三口便同時下墜,落在縛靈師的身上,重重地往下壓,瘦鬼也撲下去:「可憐我的兒子,就這麼被逼成了間接殺人犯,我還冤屈了他,今天不能讓你好過」
五隻鬼魂覆在縛靈師的身上,他感覺像落了一塊大石,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五臟六腑都快被擠破了,他發出痛苦的嗚嗬聲,床邊上就是按鈕,只要按下,小護士就會過來。
可惜,他剛抬起手,就被那個墜樓而死的女孩抱住了胳膊:「別想活。」
他們將他覆得嚴嚴實實,縛靈師瞪大眼睛,那個孩子,他坐在了他的臉上,蓋住了他的口鼻,他不能呼吸了,雙手握成拳狀,雙腳開始胡亂地踢動,「嗚,嗚,嗚」
縛靈師不知道,死亡的到來如此緩慢,在這個過程中,恐懼會如此清晰,他瞪大眼,右腳微微弓起,不甘心地踢動最後一下,終於身子放鬆,氣息斷絕
五隻鬼魂依次起身,互相對視一眼,悄然消失在病房,幾乎在同時,腳穿黑布鞋的人影莫名出現在病房,只待縛靈師的魂魄一出,便伸手掐住,讓其不能動彈:「生前謀害活人,利用魂靈修煉道法,已違反陰理戒律,依例不得超生,魂飛魄散」
那一指長的魂魄剛剛聚形,便被捏得粉碎,化作煙塵
此刻,擺在香爐前的五枚令牌突然立起來,蘇雪掏出鬼牌,分別放在五枚令牌前,卻突然按住其中一張,如此一來,五魂歸來之時,只有四魂鑽進鬼樓,只剩下那個墜樓而死的女孩,仍飄在香爐上方,不解地看着蘇雪。
縛靈師如寧北辰所說,的確會死,但是,蘇雪覺得不能讓他就這麼死去,毫無壓迫,他至少要替他所做的事情感到壓力,臨死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
蘇雪隔空操縱這些鬼魂,給他們一柱香的時間去解決恩怨,讓他也體會恐懼的滋味,如今,他們也發泄了怨氣,可以進入鬼牌等待輪迴。
只有這個女孩,蘇雪有些話要說:「對不起。」
墜樓的女孩看着蘇雪,微微一笑:「都過去了。」
「你死後魂魄沖我求救並非偶然。」蘇雪說道:「我希望你能死得明明白白,你和我生辰八字一樣,他原本想要的是我的魂魄,卻搞錯了對象,換句話說,我間接害死了你。」
「你決定用問米救我的一刻,我就什麼也不在乎了,至少我還用另一種方式存在。」女孩說道:「你還是救了我,謝謝。」
蘇雪鬆開手,女孩的魂魄便鑽入鬼牌,定格為靜態,蘇雪將鬼牌收起來,看着三柱香燃到最後一刻,這才轉身走進客廳,看到客廳里站着的人,她寒毛倒豎,厲喝一聲:「寧北辰,你這個小偷,你是怎麼進來的」
「你門是關上了,可是沒關嚴實。」寧北辰沒好氣地說道:「上電腦查了一會資料,出來一看,還是老樣子,如果我不進來,可不能知道你剛才幹的好事。」
蘇雪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你都聽到了。」
「幹得漂亮。」寧北辰誇讚道:「我就想不到這個主意,可惜的是,這傢伙的真實身份,還有死人坑裏藏着的秘密,一時半會弄不清嘍。」
「你找私家偵探查過。」蘇雪說道:「沒有結果」
「傳過來的只是縛靈師的一些道聽途說。」寧北辰說道:「據說縛靈師最早其實是召魂師,以前古人失去親人,便拿着腹衣服,也就是亡者生前穿過的衣服,在夜間呼喊他們的名字,希望他們的魂魄可以回到家中,和親人再見一面,如果這法子不通,就找召魂師幫忙。」
「後來,這一傳統慢慢丟失,現在只在沿海的部分地區流傳,不少以此為傳統的家族慢慢消失,或是改投他業,或是搬遷到其它城市,仍想利用招魂求得生濟的一部分人成了現在的縛靈師,他們利用這一技能威脅他人獲得報酬。」寧北辰說道。
「這就是他們要隱姓埋名的原因。」蘇雪明白了:「乾的全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綜合這些信息來看,這傢伙來自沿海城市的可能性很大。」寧北辰說道:「他捕捉很多人的魂靈,極陰的,極陽的,自己吞食過一部分,但是,以他一個人的承受能力,不可能消耗這麼多的魂靈,所以。」
「他有同夥。」蘇雪說道:「一直以來,他不是一個人,但兩個人又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