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半米,三十厘米……葉菱手中的毛筆距離慕皓晨的眼睛越來越近了,她的手也顫抖得厲害。
她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
一想想明天一大早起來,慕皓晨發現自己的眼睛變成了熊貓,嘴邊還多了好幾條「貓鬍鬚」,那場面一定很好玩,嘿嘿!
二十厘米,十厘米……葉菱的心情那叫一個激動啊,那手顫抖得也不成模樣。
五厘米,三厘米……啪!
慕皓晨忽然一個轉身,一手拍在了葉菱的手腕上,那隻毛筆便往葉菱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
慕皓晨這一下拍得很準,剛好從葉菱的眉心開始,順着鼻子往下畫,一道黑黑的黑色將葉菱那張臉一分為二,有如川劇的變臉臉譜。
葉菱坐在地上,胸口不停地起伏,渾身顫抖。
原先顫抖是因為激動,而現在顫抖完全是被氣的。
怎麼會這麼湊巧?這小子沒睡,在故意裝睡嗎?
可是,他明明睡得這麼沉,這呼吸的均勻就是睡着之人的呼吸節奏啊,怎麼可能裝睡呢?
再說了,他怎麼知道自己要暗算他,故意裝睡?
想來想去,葉菱還是覺得慕皓晨剛才那一下轉身肯定是無意的。
心有不甘的葉菱哼哼了兩聲,再次拿起毛筆對準了慕皓晨的眼睛。
「這回看我不把你畫成大花貓兼大熊貓!」葉菱心裏惡狠狠地想着,毛筆距離慕皓晨又越來越近……
啪!
慕皓晨用手撐了一下被子,那隻手又托到了葉菱的手臂上,毛筆直直地塞到了葉菱的嘴裏。
葉菱終於忍無可忍,大吼一聲:「慕皓晨,你這王八蛋——」
可憐的慕皓晨因為得罪了韓芬家的管家兼保鏢葉菱,被處以「無被徒刑」,被沒收了被子。
慕皓晨一點兒也不在乎,葉菱大吼的時候也在睡覺,沒被子也繼續呼呼大睡,根本就沒睜開過眼睛。
葉菱氣個半死,又無可奈何,只能任由慕皓晨睡他的大覺。
不管怎麼說都是葉菱的不對,她總不能連覺都不讓慕皓晨睡了。
「叫你欺負我!」葉菱把被子抱走,回到了樓上,可是又停住了腳步,「我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分了?」
兩個小人兒在葉菱的心裏打起架來:「管他呢,誰讓他欺負我!」
「他又不是故意的,要是沒被子感冒了怎麼辦?」
「感冒就感冒,他又不是我男人,我管他幹嘛!」
「這麼做是不對的,老媽說過,女人不應該這么小心眼……」
最後,葉菱還是下樓,把被子蓋回了慕皓晨身上。
「謝謝。」閉着眼睛的慕皓晨一臉笑意,衝着葉菱說了一聲謝謝,然後把被子卷了起來,轉過頭去繼續睡覺。
這一回,葉菱就算是想要把被子弄回來也沒辦法了,氣得差點兒沒捶胸頓足:「慕皓晨,我下次要再心軟,我就不是女人!」
慕皓晨在韓芬家裏呼呼大睡,而鐵拳幫的幫主鐵重山卻是悄悄地把袋子搬到了海邊,將慕容滔的屍體扔進了海里,一了百了。
坐在海岸邊,鐵重山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喃喃自語:「慕容二爺,一路走好。別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做完這些,鐵重山又悄悄地回到了鐵拳幫,除了他自己之外,誰也不知道他做了這一件大事兒。
鐵重山原以為自己殺了慕容滔是慕容滔活該,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可是當他一閉上眼睛,立刻就看到了慕容滔那雙死魚一般的眼睛,怎麼也睡不着。
鐵重山不是沒殺過人,可是他發現,以前從來都沒有過如此大的壓力,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心神不寧。
「慕容滔他該死!」鐵重山不停地重複着這句話,自我催眠,讓自己心安理得,慢慢睡去。
只是當他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時候,一個電話吵醒了他。
鐵重山很不爽被人吵了睡眠,不過他還是接起電話,儘量用平和地說道:「喂,你好,你是誰,什麼事?」
「我是特級炎黃龍衛鳳沖,我接到電話舉報,說你殺了慕容滔,慕容孤城正準備滅鐵拳幫滿門。」電話那邊,鳳沖的聲音很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