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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章 說書的說,故事裡的事

    五龍口山莊,得天獨厚,居如仙境,濟之頂,水之源。一共五個泉,其中三個熱泉,黃龍潭,黑龍潭和白龍潭,兩個冷泉,二龍潭和五龍潭。

    熱泉的溫度近似百度,終年煙霧繚繞,正像李太白詩中描寫的那般,「池底煉朱火,沙旁放素煙」,熾烈的水柱從潭水中噴出天上,宛若煙囪里升騰的白煙,漸升漸高,慢慢匯合在空中的雲朵,降下絲絲雨滴,太陽照住炫麗的七色,那是飛舞的七色,流淌的彩虹。

    冷泉冷冽,四季皆安靜,淡泊中自出一景。

    五龍口,群山的雄姿,樹木的奇幻,岩石的栩栩如生,浸染了千百年的神秘和韻致。深秋的熱泉四周圍,斑斕的葉,疊加了四季的精蘊,紅的,紫的,清綠的,暗綠的,淡黃的,枯黃的,各種顏色的葉,密密匝匝的簇擁,堆積,搖曳,橫堵在林間,山窪里,崖口。泉邊鋪滿了蓬勃的雜草,厚厚甸甸的。溪在往出涌,連帶起霧,起的雲,模糊了樹影婆娑,芳草萋萋的畫面。望過去,太陽照的不清不楚,連綿的群山層層依偎,一直綿延向天邊的極致。

    江湖上都知道五龍口山莊的最大秘密,一種天然鐵石。眾所周知的秘密依然是秘密,外人並不知道天然鐵石出自哪道山,哪道嶺,如何兌的火,用何淬鍊工藝?天然鐵石非石哉,軟鐵也,延伸性能特別好,是製作軟兵器的絕佳素材,引出不少江湖人士的驚艷和覬覦。

    麥高和二把舵在天壇大殿上約好計策,便自己獨個先行下山,打算先探一下路子,摸摸濟源城防的深淺,不能打無準備之仗。

    一路走到一個路邊茶攤,眼見離濟源城不遠,口感渴了,於是坐下喊茶,「小二,上壺好茶!」

    「哎,來嘍!」小二旋風般卷到,「客官,您要喝哪樣茶?」

    「好茶!」

    「哎,好茶好多樣誒!」

    麥高不認茶,點不出個丁卯來,於是問:「五龍口的茶,可有?」人都說雲霧繚繞的地方茶鮮。

    「好嘞!」小二高叫聲,贊說道:「客官您真懂茶,打眼一瞧就是老茶客!」

    是哩莫?麥高暗笑。

    「喝五龍口茶稍微多悶半柱香,最是適口。」鄰桌一個女客,俠士裝束,那種緊腰緊身的短打扮,但凸翹的並不明顯,適中的乳峰,收緊的臀,都給人幹練,麻利的印象,很舒服的感覺。她的眼睛和頭髮烏溜溜的,前額寬闊,連接一個高挺的鼻樑,顯出沉思的神態。眼睫毛和嘴唇在說話時急促的顫動,洋溢出青春活力。聲音略約顯得倦乏,帶點沙啞,甜蜜的笑容混和着凝視的眼神的一瞥,非經意而含情,平淡中隱藏深邃。

    姑娘確實美麗可愛,女生男相,那種奶油小生的男相,性格也是江湖女子的大膽,熱烈,敢說敢為。

    「噢?謝了提點。」

    姑娘只是眼觀自己面前的茶,微微點頭示意不謝。

    茶攤圍的人不少,不僅僅在喝茶,都在聽一個說書人噴故事,但見那說書先,兩眼發亮,馬臉瘦毛長,慷慨激昂,娓娓說道:「前本說了,這山濤文武雙全,長得還漂亮,八尺五的身材,寬膀細腰,面似銀瓜,纖眉清秀,目若朗星,通關鼻樑,方海闊口,留型須髯,穿的戴的都那麼的乾淨利索,特別是兩隻眼睛放出兩道寒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位武林高手。」

    「再看咱這位麥高,生就的土匪相,一臉的猥瑣樣,那面盤不說半個月沒洗,至少一旬沒沾過水,個不如別人的高,面不如別人的白,氣不如別人的場,手持一把鋤頭在冷風裏嘚瑟,諸位聽官,這把鋤頭可不是一般的鋤頭,……」

    說書先,神秘兮兮的賣關子。

    圍觀眾感起興趣,群脖提高,「哦?」

    「那是一把鋤地的鋤頭。」


    圍觀眾笑。

    說書先,繼續他的故事:「媚塢城門口,山清水秀,陽光灑凵,山濤優雅的扇着五毒扇,斜眼瞧這位,問道,唔,你是哪一位?

    這位冷笑一聲,說,不知道麼?我乃大名鼎鼎之麥高也!

    你就是麥高?

    不錯,你早就知道?麥高挺起扁平的胸膛。

    沒聽說過!

    嗝!麥高這小子這個氣啊,不打一處來,傷了自尊咧,咋不聽說這山陽人可真夠損的。

    山濤瀟灑的一個手上翻扇,說,靠着踩名人的屍體,出名博位,快是快了點,不保險啊,在你前進的道路上,只要有一個人把你打翻,你將滿盤皆輸,前功盡棄,例如,我。

    麥高土不辣雞的拿把鋤頭當扇子扇,東施效顰,不倫不類的樣子,也翩翩裝b道,多行不義必自斃,總拿力量說事,力量終究有個頭,當你強大的時候,人們跟着你,跟着你可以混吃混喝,當你力衰時,趨利來的人們,隨時趨利而去,必然的眾叛親離,例如,今天。

    喲嗬,跟人學,吃狗橛,跟人走,變黃狗,山濤惱怒,說,你算個什麼東西,今天是你的死期,不是我的!

    當然不是我的是你的。麥高繼續拾人牙慧。

    實在話,麥高除了拾人牙慧,還真的說不出點別的啥的。」

    「是的哈,」圍觀眾紛紛附聲,「那山濤文才八斗,豈是一個無名鼠輩能比的了的,哼!」

    說書先,把故事往高潮里推:「山濤吆喝一聲,呔!廢話少說,拿命來,看扇!

    那麥高傻不辣雞果真去看扇,那五毒扇,一面山水一面詩草,畫是當今名家阮戟所畫,字乃山濤親自提書,果真是好扇!但人家的意思分明是看打,不是看扇,何不曾,人家拿把刀,說看刀!拿把槍,說看槍!你還真的去看看刀,看看槍啊,可見這個麥高傻不辣雞的!」

    圍觀眾一圈的爆笑。連鄰桌的姑娘也憋不住會心的笑。麥高斜瞪眼那個說書先,把自己說的如此不堪,不過,沒轍,眾口悠悠,你能封住人家嘴?哪怕你殺一人封住一人嘴,你能封住萬人嘴?

    說書先,「啪」的一拍驚堂木,清脆嘹亮,這裏不是閉合的勾欄瓦肆,是敞開的廣闊天地,驚堂木一拍,還帶蕩蕩回音,給故事蒙上一層傳奇色彩。

    說書先的嘴,兔子的腿,麻溜的快播,「山濤的五毒扇舞弄起來更是好看,一套八仙扇法,翩翩如蝶,嗡嗡如蜂扇翅膀,一招分八招,八招變化六十四路,神出鬼沒,凡神莫測,但見一片扇光繚繞,照准麥高的上中下三路一齊發到!

    要說山濤的五毒扇術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地步,別說一個人,神仙也難逃脫!」

    圍觀眾的一圈眼睛如同浩瀚群星照耀在♀星世界的東方大陸的濟源城外的路邊小茶攤的一個點上,說書先的一字口。

    那口子一開,發音道:「那麥高到底是逃了生天還是命喪五毒扇下?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噓一片鬆懈。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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