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南哲帶領着部隊抵達了馬尼拉城下,時間是下午五點一刻。然後參謀長甚至連試探進攻都沒有做,徑直地傳令下去開始修築營地以及防禦工事。參謀長兒子的娘為中南帶回了詳實的情報,東面的三角棱堡乃至其後的棱堡加起來有十二門要塞炮。
這些要塞炮無一例外都是三十二磅的加農炮,射程不過兩千三百餘米。所以游南哲可以安心地在兩千五百米之外修築營地,同時指揮着迫擊炮開始朝城頭進行壓制射擊,用以掩護工兵部隊挖掘戰壕。你來我往的炮擊,足足持續到天黑,然後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不論是西班牙人還是澳洲軍,都沒有夜間攻擊的手段。所以不得不就此安靜下來。
然而到了第二天早晨,西班牙人驚恐地發現,城牆三百米開外,一夜之間多了許多交錯的戰壕。驚恐之下,西班牙人進行了炮擊……但這毫無用處。實心鐵球砸過去,又彈起來,最終的歸宿也許是某棵倒霉的小樹,但更多的時候會成為灌木叢里的一堆廢鐵。
炮擊了一陣,西班牙人隨即放棄了——只是步兵而已,反正澳洲佬的炮兵還在後頭。隨着戰壕里不斷發射出的迫擊炮彈,狠狠地將西班牙人的炮台炸得一片狼藉,西班牙人驚愕地發現,這些澳洲佬居然把那種威力巨大的臼炮藏在了壕溝里!
更加恐怖的是,壕溝里總會時不時地飛出一顆子彈,而後將某個倒霉蛋打成兩截!幾次三番之後,大傢伙都躲在了棱堡里,而且還遠離射擊孔。沒有人再敢靠近城牆!
某個西班牙軍官試圖將手下的膽小鬼驅趕上城牆,但沒等這傢伙說上兩句,便被一顆大口徑狙擊子彈打爆了腦袋。
西班牙人被徹底壓制了。炮台上爆炸不斷,城牆上子彈橫飛。哪怕是藏在城牆垛子之後,也並不安全。因為澳洲佬已經將那些火炮前移,說不定什麼時候一顆炮彈就會砸開城牆,而後將藏在後面的倒霉蛋砸成肉餅。
時間到了下午,有膽子大的西班牙士兵偷着瞄了一眼,立刻臉色蒼白一片:澳洲軍那些蜿蜒交錯的戰壕,再度前移,也許還有不到100paso就到城門底下了。
「先生們,我們必須想想辦法。」科奎拉總督一天時間仿佛蒼老的十歲。他的額頭滿是溝渠,原本只是點綴的灰白頭發現如今成了主流。他愁容滿面地看向屋內一眾軍官,希圖某個傢伙站出來,說出一個有效的可以擊敗澳洲人的辦法——雖然他本身並不相信奇蹟會發生。
但軍官們顯然讓總督閣下失望了,他們或者側頭看着牆壁上的壁畫,或者低頭看自己是否系好了攜帶,總之沒有一個人吭聲。
科奎拉總督先是失望,進而開始憤怒:「先生們,我需要你們出主意。該死的澳洲佬正在炮擊馬尼拉城,如果再沒有可行的計劃,我們所有人都要去見上帝。」
很顯然,總督先生在菲律賓待了五年之後,整個人的思維方式已經嚴重東方化了。他理所應當地認為,與澳洲人的戰爭,是一場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戰爭。勝利者會躲得馬尼拉以及整個菲律賓,而失敗者則只會成為對方刺刀下的亡魂。
已經喪失了全部戰艦的達里奧準將張張嘴,想要辯駁着什麼,然後他又閉上了嘴巴。這個時候開口?顯然不太明智。然而達里奧準將微小的舉動,立刻被科奎拉總督敏銳地捕捉到了。而後如果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指名點姓地問向達里奧。
「達里奧準將,你有什麼建議?」瞧見對方臉上的顧忌,科奎拉又補充了一句:「請說出來吧,準將。我們現在需要主意。」哪怕是一個餿主意也好。那起碼會引發軍官們的熱議,而後也許會催生一個好主意。
「總督閣下——」達里奧猶豫着說道:「——據我所知,那些澳洲人應該屬於文明人的範疇。」為了證實自己所言非虛,他還舉了幾個實例:「比如他們有一艘巨大的鐵船,還有一支會飛的鐵鳥,他們的武器無比先進……」
科奎拉惱怒了:「請說重點,達里奧準將。」
「好吧,重點是……澳洲人是文明人,也許比我們還文明。」
「所以呢?」
達里奧攤攤手:「所以我們跟澳洲人的戰爭是文明人的戰爭。我想我們投降的話,對方應該不會殺掉我們,只要西班牙為我們付了贖金……」
達里奧的歪理邪說被
167西班牙人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