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念青用一種沉默的姿態看着她。
不否認,也不承認。
蘇開心終於忍不住問出口:「還是,你……就是肖恩醫生?鯴」
蘇開心想來想去這個可能性比較大囡。
當時她從李青榕那邊得到消息,肖恩醫生是一個英國人。
所以蘇開心覺得自己被誤導了。
一整天,她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些英國醫生的身上。
但是一天下來,一無所獲。
蘇開心便覺得也許自己的方向就錯了。
良久,容念青終於開口:「我是肖恩,那樁手術也是我做的,不過我不會給燕存西動手術,所以我也不會和你討論他的病情,如果你是為了這件事情來到北京,很抱歉,恐怕你真的是白走一趟了。」
容念青大方的承認,反倒是讓蘇開心有一瞬間的措手不及。
但是容念青的話實在太過直白冷漠。
毫無迴旋的餘地,這讓蘇開心心裏生出陣陣的涼意。
蘇開心問:「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治療燕存西?」
「原因我想我還沒有必要向你報告。」
蘇開心說:「你是一個醫生,你既然能救他,為什麼不肯救?」
「我是一個醫生,但我不是神,救不救的了,我心裏清楚,你不用用道德醫德來綁架我,這是我選擇的權力。」
蘇開心皺眉。
容念青的聲音太過冷漠,太過絕情。
她甚至覺得有些不認識了。
是啊,她的確是不認識他了。
不管怎樣,兩年之前,不管他們之間有多少私人恩怨。
但是容念青向來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絕對不會因為私人的感情而影響他的專業。
容念青對醫學帶着一種虔誠的態度,難道兩年了,連這種態度也變了嗎?
蘇開心定定的看着容念青的眼睛。
他的眼眸深如水,寒如冰。
蘇開心完全看不出一絲情緒。
終於,蘇開心開口:「你不肯救燕存西是因為我嗎?」
空氣變得異常的安靜。
蘇開心站在容念青的書桌前面。
而容念青坐在書桌後面的辦公椅裏面。
他儘管坐着,但是姿態冰冷,渾身上下總有一種居高臨下,高高在上的矜貴。
蘇開心站在他的前面,儘管是質問。
但是被這樣的目光看着,卻突然覺得底氣不足。
幾秒之後,容念青的嘴角竟然扯出一抹冷笑,聲音陰沉的可怕:「你是怎樣得出這樣的結論?」
蘇開心微微怔了怔。
兩年之後的容念青除了冰冷,身上似乎還多了一股戾氣。
而這種戾氣在容念青冰冷的氣質包裹之下,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冰刃。
見血封喉。
他這樣冷冷的疑問,蘇開心瞬間連同他對視的底氣都消失了。
蘇開心微微低下頭,移開了目光。
「容念青,當初是我放手,算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們之間的一切恩恩怨怨都已經過去,現在我們各自成家,再去計較過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不管怎樣,你有什麼怨氣都沖我發,燕存西是無辜的,請你救救他。」
「燕太太,我想你想多了,我不想接手這個病案是因為我專業領域的原因,並非你想的那樣,恕我直言,燕先生的情況也不宜動手術,即便是我,也無力回天,燕太太還是另想他法吧。」
蘇開心聽着容念青一口一個燕太太的叫着,心臟像是被一雙手捏着,叫人窒息。
但是容念青的話更加讓她絕望。
什麼叫做無力回天?什麼叫做另想他法?
蘇開心說:「你明明有過一次成功的經驗,為什麼就是不肯救他
?」
蘇開心幾乎是咆哮出來的,毫不掩飾一種焦急的怒氣。
容念青卻依舊是清清冷冷的表情:「你先生的病情和我救治的那個孩子只是相似,並不完全一樣,加上,這種先天心臟病自然是越早治療越好,你先生拖的太久,身體也透支到一種極限,作為醫生,我並不建議他動風險很大的換心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