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氏兄弟中,和袁訓寶珠關係最差,算都交惡的那個,就是龍懷文。寶珠聽到龍懷文回來,本能的警惕心就上來。
但袁訓的話「給錢的多出來一個」,又讓寶珠心情一松。
紅燭之下,自己的丈夫永遠似高聳山石,給寶珠依靠和安全之感。
寶珠吃吃輕笑着,用個帕子在手上捏着,問道:「你還真的打算找他要錢?」袁訓正色道:「過年嘛,不給錢他好意思?」
「但,那加壽就要拜他,想想就不舒服。」寶珠微顰眉頭。要說這世上能有幾個寶珠不願意來往的人,當有龍大公子在其中。
袁訓懶洋洋:「是啊,這真讓人不痛快,可是呢,誰叫他是舅父的骨血,要怪,明天我們去怪舅父,再問舅父多討錢。」
「你今天就記得討錢,」寶珠又讓袁訓說得面上有笑。
袁訓挑挑眉頭,嘻笑道:「我得了女兒,這是討錢的本錢,不討可怎麼行?以前我倒是想討,只是我沒有女兒啊。」
他攤開雙手,活靈活現的顯擺着。寶珠對他笑盈盈,夫妻同時望向那討錢的本錢,加壽姑娘。
這一看,夫妻一起笑出聲。
說話這會兒功夫沒管加壽,加壽帶着她的大紅包早挪到床角上,把兩個袋子的糕餅金錢全攤在石榴紅的錦被上。
白花花一片,讓加壽很歡喜。她坐在糕餅中間,快樂的舉起兩隻小胖手,一下又一下的捶打在身下糕餅上。
米粉碎屑到處飛揚,像片小小的白霧撲得帳子上也有。帳上繡的是百子嬉戲圖,小孩子臉上掛着塊吃的,別提有多滑稽。
見到父母親注意自己,加壽就笑得更快樂了,也捶打得更有勁頭。
當父親滿面喜歡,一張口就是夸女兒:「我的乖乖,你可真會玩是不是?咱們明天去收真的錢,不把紅包裝得滿滿的,咱們就坐那兒不回來了。」
「格格,」加壽歪着胖腦袋笑,冷不防的一頭扎到被子上,小帽頭上沾得是糕餅,這就滿頭是糕餅。
寶珠瞄瞄別提有多開心的袁訓,再瞄瞄又開始啃吃的快樂加壽,忽然發嬌嗔:「我不來了,人家有了女兒就不值錢,加壽就到處討錢,寶珠呢?寶珠的錢在哪裏?」
把個帕子往面上一蒙,就開始假嗚嗚。帕子上,露出兩隻和女兒很相似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的左右瞄着父女倆來不來哄自己?
只看上一眼,寶珠氣餒。
指望她的女兒來哄,她的女兒正吃得高興。指望她的丈夫來哄,她的丈夫正對着她大笑:「哈哈,和女兒你也吃醋,」再打趣她:「你不是寶珠嘛,寶珠哪有不值錢的。」
寶珠沖他皺皺鼻子,嘟嘴悻悻:「好吧,這也算是個台階,值錢寶珠還是下來的好。」說完小嘴兒就噘得更高:「但是,我們今天就睡在糕餅上嗎?」
對應她的話,加壽打出來一個哈欠,胖腦袋再一歪,又一頭扎在糕餅上。
……。
謝氏聽到龍懷文回來,在被子裏也一哆嗦。隨即,她沉着下來,鎮定的下床,把才睡下來的值夜丫頭叫起:「去個人,把藏春塢的屋子簡單收拾,再給小公子穿暖和,我們今天晚上往那裏去睡。」
丫頭會意,知道大奶奶怕大公子不是一天兩天,今天大公子回來,大奶奶不願意理他也是有的,就挑燈籠出去,一個去叫藏春塢上夜的人開門,另一個去給小公子穿衣裳。
沒一會兒,出門的人回來:「奶奶如今管家,說一句是一句。藏春塢的人問也沒有問,就說收拾。」
「這天還不晚,只怕他們也聽到大公子回來。」謝氏對着鏡子理衣裳,見鏡中有一張蒼白無血色的面龐,不由得輕撫面龐嘆氣。
凡是這個家裏的人,誰不知道大公子那暴戾性子,也都知道謝氏怕他。
謝氏生出嫌惡來,哪天不回來,偏偏上趕着大年夜回來,這不是攪和人嗎?要知道今年的大年夜,對謝氏來說與往年不同。
往年龍懷文出征在外,不回來的時候也有。但往年他不在家,還有那討人厭的凌姨娘母女,謝氏永遠過得不快活。
今年凌姨娘臥在床上,尋不到謝氏的事情。二姑娘又迫不及待的出嫁,去和「從小疼愛」她的表兄凌大成親。房中沒有她們母女尋釁,
第二百五十章,加壽討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