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的正臉兒,無疑是對余伯南莫大的獎賞,同時也是刺激。一筆閣 www.yibige.com他心頭一跳,步子不由自主上前半步,心裏那個急,又想在寶珠面前討好,又怕討好不成。
又知道觀音院中人來人往,雖然是內院,閒雜人進不來,可進來的人也不少,站久了就會讓人見到,必須在三言兩句中把自己討好的意思表露出來。
又怕寶珠即刻走開,自己的三言兩句也不能說全。
足有數月沒有見,又是想,又想念,又是喜愛,又怕分開……這幾種心勁兒夾在一起,令余伯南等不及寶珠回話,下面的話匆匆出來。
&得出來一次,妹妹可以什麼吃?院外有好些小吃,好似趕集會,妹妹來的路上,可瞧過熱鬧?妹妹要喝什麼?街上的東西雖落風雪,卻有幾樣好吃的……」漲紅臉的余伯南說得飛快,快得他自己都幾乎聽不清楚。
見他這樣的急,寶珠心中豈有不明白的。一個人見到你就這般如此的情緒激動,是個傻子也能意會吧。
但這種急,總是把寶珠嚇倒。
好在,這不是寶珠頭一回見到余伯南這般如此的焦急。寶珠若再急起來,若再驚駭,若再詫異,她怕更余伯南就更不能控制自己。
當下款款一笑,半側過身子,用小丫頭紅花擋住自己,徐徐而回:「多謝費心,不過才吃過茶食,並不想用。」
余伯南欣喜若狂,在他心頭閃過一句話。掐指算來,今年見寶珠的時候都不多,何況是聽到她說話。
何況是她單獨對自己回的話。
她人在梅雪中,嗓音也帶着梅雪的香冽,箇中清冷,余伯南反而聽不到。有這麼一句話,喜歡得余伯南身不由已,又上前半步。
這半步,還是他自小念書,養就的涵養在把控。要是沒有半點兒涵養的人,心頭那樣的愛她,只怕就撲過去。
因這半步,寶珠悄悄的往後又退了一步。先是一小步,再來上小半步,再把紅花肩膀一握,讓她也悄然退後,與余伯南重新隔開距離。
&妹真的不要嗎?門外的酸辣汁子,就是前門上老黃家的,難得他肯到這裏來擺攤子,也是的,大雪天的,想必生意不好,往這裏來也多些生意,倒便宜我送……」說到這裏,余伯南才有幾分清醒。
這一句本來是「倒便宜我送給妹妹,」下半句咽回肚子裏。
難為情的自己笑笑,心頭那滾燙的殷勤還是壓抑不下,鼓動得余伯南再次脫口而出。他的話,從遇到寶珠到此時,全是脫口而出,根本不受聖賢夫子書左右。
&愛喝的,有吊爐燒餅,才打出來的,香噴噴的捧在手上,上面的芝麻那叫一個香……」余伯南到此時,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他甚至不是放肆的直視寶珠,他不敢。他就低着頭,滿心歡喜的眼睛瞍着寶珠的裙邊,把那裙邊上繡的纏枝花卉瞄過來瞄過去,瞄上一遍,心中歡喜就溢出一層,嘴裏說的什麼,自己壓根兒就不知道。
見他失態,寶珠後悔上來。不該對他回話,早該遠遠離去。此時他正在說,拋下他不走倒不好。
世交的人家,出來這樣一個人,也蠻麻煩。不理為高傲,理又紛亂而不清。
好在手邊還有紅花,寶珠就把紅花肩頭輕捏一下,讓她把這呆子打醒。
紅花睜着眼睛,早就想說話。但尊卑在此,她不會隨便打斷余公子的話。見姑娘暗示自己,紅花的話也是脫口而出。
余公子說的話,早就讓紅花奇怪。她要說的話全是現成的。
&們姑娘不吃,我們姑娘也不喝。我們姑娘要吃,會叫我取的,余公子不用破費,這大雪天的,吃多了雜東西,我又要挨罵,說我不攔着。」紅花一氣吐出,痛快的呼了一小口氣,帶出一小團白霧來。
余伯南愕然,話就停住:「是嗎?」他呆呆的,像個呆頭鵝。
紅花瞪住他,忽然又問:「您是幫賣吃喝的做生意嗎?」不是幫忙做生意,怎麼會把吃的喝的,說得紅花都快流口水。
寶珠和余伯南都沒有想到紅花會說出這一句,寶珠忍了幾忍,卻沒忍住。「咕」地一聲笑出半聲,又用帕子掩住,輕推紅花,嬌聲道:「我們走了。」
紅花還想再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只看看余伯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