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想天驟然一冷,麗娘生意時好時不好,幫襯她幾個也罷,就讓麗娘帶路,不敢從正門進去,走後門到麗娘房裏坐下。
麗娘接住他歡歡喜喜,幫他去外衣,不嫌棄他裏面是素服,反而說若要俏一身孝,親手打來熱水,往裏面倒下沉香屑請他淨手,立於門檻讓小婢取上好新到的果子來。
這一切的殷勤讓歐陽住的不豫化為烏有,見麗娘真的烹上茶水,兩個對坐調笑着喝起來。
喝過一碗,茶水半殘房中余香不斷,有人打門,小丫頭的嗓音:「姐姐開門,我取的大個兒石榴給你們品嘗。」
麗娘笑盈盈:「你稍等,我就來。」站起身來,還沒有忘記給歐陽住一個媚眼兒,引得歐陽住笑倒在榻上,兩腳難免對上房頂子這種姿勢,房門打開,麗娘尖叫一聲:「你們是誰!」疾風驟起,幾個黑影撲到房裏。
前面花廳上酒樂正好,聽到尖叫聲:「殺人了,來人啊,有人闖進來了……」老鴇帶着大茶壺急急忙忙跑着過來,也是大吃一驚。
麗娘縮在門旁瑟瑟發抖,一個公差衣裳的人看住她。這樣的公差房裏還有三個,在榻上按住一個人。另外還有一個官袍模樣的人沉着臉,在燭下板着臉訓斥:「你既然是準備起復的官員,怎麼敢說你不知道皇上的法令?」
老鴇心想這是怎麼了,先湊上去看拿的是什麼面龐的江洋大盜。這一瞧,老鴇也嚇得一哆嗦:「歐陽大公子,你你,聽說你家沒了老爺子,今年沒的不是,這三年孝你要到後年滿,你怎麼還敢往這裏來?」
穿官袍的人得了意,對着歐陽住更面沉如水:「看看,這裏的人都知道你在孝期中。」對老鴇面色一寒:「把你知道的,對他再說點兒。」
歐陽住瞪住老鴇,老鴇則瞪住他在榻上的姿勢,雙腳斜對天歪倒着,你說你沒有來嬉樂,誰會信呢?
老鴇氣上來,叉腰冷笑:「按說別人不知道皇上的法令,什麼外地來的官兒,沒能耐打聽的,別人也不肯對他說的,他說不知道我權且聽着,見官我也有話辯解,你歐陽大公子說不懂,老娘頭一個不信!」
穿官袍的人打斷她:「我讓你說,不是讓你說古記兒!」
「是是,我這下面就說了。」來的這一位是順天府在這幾條街的當值巡視,老鴇不敢得罪他,陪笑欠欠身子,對歐陽住說起來。
「太后她老人家不太好,皇上有令,一應官員為太后祈福,沒有婚喪大事不許嬉戲玩樂。這段時間我這裏能來商人,能來種地的,掃大街的都能來,只要他有銀子,就是你歐陽大公子不能來!再說你還戴着孝,哎喲,你這不是來晦氣我的,天吶?」老鴇回過身子,把麗娘打了幾巴掌,罵道:「小賤人你吃錯什麼藥,辦出這沒王法的事情。」
麗娘捂着臉只是哭。
歐陽住火冒三丈:「我不是官,我也不知道!」
穿官袍的人冷笑:「你難道不住在京里?阮大人幾年前初就任,就上過一個考察官員的章程。一應官員,不管是準備起復還是丟官在家,由各現管衙門寫卓異,凡犯法令者,與官員們同等處治。你歐陽大人白天讓送到我們順天府,董大人說你是皇上應允起復的官員,他不肯管,你難道忘記了?你現在不是官,你以後當不當官?你以後當上官,讓人揭發孝期嫖娼,難道你說現在不是官,這事情就過去了?」
「大人你也知道我守孝在家,皇上的新法令我壓根兒不知道。」歐陽住怒火攻心。
穿官袍的人更要笑:「算你守孝不出門,你的家人出不出門買菜買米?你既然守孝,怎麼守到這裏來?這裏你都能來,街上貼的告示全明晃晃的點着蠟燭,你瞎了你沒看到?」
歐陽住氣的快要暈過去,他自從遇上梁山王府的人,就把舊事想了一遍又一遍,走到這地方都沒注意,何況是街上正是燈火通明時,有什麼地方亮也不顯眼,他根本不會去看。
這就無話可辯,讓帶到順天府,有人這就去回報阮梁明。
阮尚書就要睡下,聽到這話不用問脾氣不小。摔了一個茶碗,對回話的人道:「居喪嫖院已是可恨,還敢違犯在風口上,這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裏,這樣的官不做也罷!」
他跟小二在說話,小二正要走聽到這事,慢條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