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郡王妃直到出宮門,還為寶珠不許納妾的事情心中不快。
娘娘可以不在乎,在中宮娘娘心裏,她那病弱的弟弟,生下來就註定活不長久,能和她的弟妹袁夫人這樣出身高貴的人相愛,那種是超越所有的愛情。雖然這樣的人很難再尋找到,但她的弟弟能有,她的侄子肯隨父親,對她來說並不難接受。
這種父親有,兒子也遇到的事,對袁訓來說,也不難接受。他能有父母親一樣的愛情,是袁訓曾渴望過的。
袁訓往安家去相看,正月十五燈節察覺到寶珠不能接受房中有人,這一點兒還恰恰就中了袁表凶的下懷,他回京就先告訴姑母:「我要成親了,但我不納妾。」
中宮稍稍表示一下這事兒不應當,這事兒生氣,也就不再過問,最多再把輔國公和南安侯在心裏罵上一頓,看看你們定的人,一點兒不賢惠。
這種姑侄都可以接受的事,放在陳留郡王妃的心裏,就是一件過不去的坎兒。
她父母親的感情,不容任何人東施效顰。所有想學她父母親的人,在郡王妃心中都褻瀆她神聖父母愛戀的那塊心田。
郡王妃冷笑,寶珠哼好大口氣你不納妾她昨天本就對寶珠隱隱是有不滿的,這種不滿完全建立在寶珠嫁的是她弟弟上面。
就是寶珠是南安侯的親孫女兒,以袁訓在家裏的重要地位,郡王妃依然是不會滿意她的弟媳。在郡王妃的心中,她的弟弟是天底下無人可以攀比的人,就是天仙下凡嫁給袁訓,郡王妃也會認為那天仙是弱上一頭的。
她倒是不完全針對寶珠這個人。
她針對的主要是當她弟媳的那個人。
寶珠如果怯怯弱弱,一臉的自知我端着個福氣戰戰兢兢,郡王妃也許還看她有幾分順眼。可寶珠竟然敢說不許納妾,這是要造反嗎
郡王妃進宮門的時候,是不安的。出宮門的時候,卻繃緊面龐壓着火氣。跟她進宮的人都是心腹,熟知道郡王妃的表情。見她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小巧的紅唇微抿着,就各自猜測起來。
這本是端莊的常見表情,並不值得去擔心。但侍候的人早幾天就聽郡王妃說過她的心裏話,就都自以為自己懂得王妃,自行猜想着。
當時還在路上,郡王妃難掩心中的不安,而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是可以商議的,郡王妃只能和侍候的人聊上一聊,以解心中擔憂。
「從沒有見過娘娘,不知道娘娘是先召見我,還是先召見項城郡王妃」前見後見,也是宮中表示恩寵的常見方式。
再加上陳留郡王是和項城郡王把苗頭別到京里,這先召見和後召見就將成為一個人的體面,而又是另一個人的憂愁。
侍候的人就根據當時的事實,胸有成竹地勸道:「依我們看,中宮娘娘一定是先召見郡王妃的,」
郡王妃微笑:「為什麼呢」
「我們趕路的快,我們雖然路程比項城郡王要遠,卻極有可能先於他一天兩天的進京,先進京的,自然是先召見。」
郡王妃就一笑。
日夜兼程的趕路很是辛苦,但輔國公陳留郡王都願意,他們並不是為趕在項城郡王前面。因為他們都知道,項城君王只要正常的趕路,就可以先於他們進京。
輔國公不用問了,他是急着見到妹妹和外甥,他足有幾年沒有見到,他的權勢又註定他不能像平民百姓一樣,想走親戚鎖上門就走,所以國公願意急趕路。
陳留郡王是看在岳父和妻子的份上,這是一。再來他很喜歡小舅子袁訓,這幾年一直通信不斷,也想他是真的。又聽說他上進努力,中了探花天下聞名,又在太子府上是「寵臣」,寵臣這兩個字,讓郡王又為小弟喜歡,又為小弟擔心,他急着見他,聽聽他有什麼要說的,還有一大通話的全是信上不能說的,又要交待小舅子。
郡王也是和岳父國公一樣,不是想看親戚背個包袱就能走的人。這一對翁婿進京,光流程就可以煩死人。
就是京中召見,只要不是京城讓叛變了,他們就得先定日子,這個日子要定得自己合適,再往禮部兵部去報,還得他們答應。收到允許後,才得動身前來。
既然決定進京,陳留郡王就想不用耽擱了,女眷都沒有意見,他快馬背上顛習慣的人,更是不介意急趕路。
第一百七十四章,唯一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