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訓的家世,讓邵氏張氏大吃一驚。安老太太有些難為情,寶珠也有些難為情。而掌珠亦是詫異的,玉珠則表露同情之色出來。
袁訓在回老太太的問話:「家父英年見背,家母一人辛勞操持把我帶大,很吃了些苦頭。」安老太太就唏噓了:「我見你母親的時候,你母親還小。當年是在我母親病榻前,她隨母親來探病見過,後來聽說嫁了人,倒失禮了,道兒遠,不曾趕得上去恭喜過,沒想到……」
眼角就滾出淚來,取帕子拭乾淨,又打起笑容,把殷殷的眼光放在袁訓身上:「我的兒,你是個好孩子,長得這麼高,又俊着呢,可要好好孝敬你母親,讓她平時多多的喜歡。」
「是。」袁訓起身答應。
老太太忙讓他坐,又問:「那你父親當年是個什麼官兒?」
邵氏張氏掌珠都用心地聽着。
「父親身子不好,一直病弱,還沒有出仕,就已西去。」袁訓不無黯然。
而這句話出來後,他身上的嶄新石青色細布棉袍像失去顏色,像一下子由石青變成濃些的鴉青色,又接着變成純黑色,帶得他的人也灰暗無光起來。
這是在邵氏張氏掌珠的眼中。
而玉珠和寶珠而滿心裏同情,又聯想到自己也是沒有父親的人,面上自然生出難過神色。
好在還有老太太,帶笑道:「那你呢?你上學好不好?」
「我是前科的舉人,下一科在明年,我定然折掛,以報母恩。」袁訓鏗鏘有聲。
不過他再激昂,邵氏和張氏都已了無興趣,不過為了禮貌面子上笑容不改。掌珠也暗中思忖:五個表兄中,袁家表兄是最弱的。他家不是官,走不了恩萌,還得自己提着個考籃下考場。雖然下考場的全都是自己提考籃,進到考場後又不許帶僕人,全是考生自己提着,但他家背景一般,這自己提考籃的也就分出三六九等。
掌珠心想,母親和二嬸兒都不當家,姐妹們親事是由祖母作主。萬望祖母千萬不要把自己許給袁家表兄……
才說到這裏,聽老太太道:「你有志氣當然是好,還有一條,你以後可得找個好媳婦,好好的孝敬你母親。不知你想要什麼樣的,說給我聽聽,明年我京里去,幫你張羅張羅?」
袁訓回道:「有姑祖母操心是我的福氣,孫子要的,自然是能持家,能賢淑的人。」
掌珠聽到「持家」兩個字,險些驚出冷汗出來。
誰不知道家裏三個姑娘里,最能持家,最有管家風範的,就是掌珠大姑娘。
掌珠看向母親,見母親邵氏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在聽到袁訓的話後,也變了顏色。邵氏心中由剛才對婆母的感激,感激她請來五個少年,現在變成忐忑不安,隨即憤恨上來。
就知道她沒有這麼好!
她和自己不對了一輩子,怎麼可能為自己女兒找個好人家,看着自己以後有依靠!
要是敢把掌珠定給袁家……邵氏和老太太拼了的心都有。
好在下面就說董仲現,又把邵氏的心挽回來不少。
董仲現家,卻是現任順天府尹,也就是京都府尹。正三品,主管京都治安和行政的最高長官。與最高監察機關都察院,就是方姨太太不服要去京里告的那個地界兒具有幾乎相等的權限。
同時還能承接全國訴狀,相當於一個小刑部。
正三品的官職,不算最高,不能對很多事情做最後的判決,但因是京都府尹,卻可以上殿面君,直達天聽。
邵氏和張氏直接理解成,她們過年後隨老太太去到京里住,如果遇到麻煩事兒,不用去找南安侯府出面,直接找董家就成。
這官職就和阮梁明的小侯爺一樣,把邵氏和張氏又整成星星眼,焦點所在處,換成董仲現。
掌珠來了精神。
她最喜歡的就是掌家,其實呢,是喜歡掌權。對所有權勢的東西,掌珠都有着天生的深厚興趣。
在這樣的興趣下,董仲現的家中人口也就讓扒位得毫無遺漏。
董大人是獨生子,董仲現也是獨生子,嫡出,母親是前福建布政使之女,有兩個兄長現在為官,一個是太僕寺從三品少卿,一個從武職,是正四品的兵馬指揮使。
聽到這裏,邵氏
第七十七章,三六九等的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