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固然她有不對,可這件事傳出去,別人看自己也就一般。
祖父要想罵祖母,他自己不會罵?
短短的一瞬間,鍾恆沛鎮靜下來,也完全冷靜。當下道:「孫兒年幼,蒙祖父不棄,青眼加之,孫兒以後當以祖父之為人行止為準則,當行祖父嘉許之事……」
南安侯耐心聽他說完,又笑了:「你大了,以後當行聖人書上教誨,我嘉許的事若有不對,你也不必跟着。」
「是。」鍾恆沛應聲。
「好了,去告訴你父親吧,再就叫上你兄弟們,跟我往你姑祖母家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南安侯起來,接過鍾恆沛交還的奏摺,封好放下,這是準備明天上朝交的。
鍾恆沛跟着祖父出來,見雪花更大,天地為之面目更新。雪中,老梅吐芳,老樹康健,而前面行走的祖父,雖年老卻還筋骨兒拔直,儼然還能挺立三十年模樣。
鍾恆沛難過上來,祖父滿心裏愛護自己,奏摺上寫得清楚,從古人規矩立嫡立長,是絲毫沒有糊塗過。
而自己呢,為嫡為長,卻亂信祖母的話,以為當世子必要歪門邪道,必要邪魔手段,真真是對不住祖父的心。
這種簡單的道理,直到今天鍾恆沛才明白。
本來就是你的,何必玩背後手段。
他滿懷內疚和慚愧上來,且更尊敬的注視着祖父,跟隨他走出院子……
……
十月雪更下過幾場,地上鋪上一片白,讓南來的人驚奇,這麼早就下這麼大的雪?風送雪到,每每把門窗都撼動時,房中小夫妻旖旎就更如紅梅怒放,無處不留香。
寶珠笑盈盈走出房門,紅花送上雪衣,主僕往後面來見袁母。才走上台階,見忠婆迎出來,寶珠和紅花先就一樂。
平時都是一身灰色衣裳的忠婆,今天居然難得的是件嶄新的老醬紫色襖子,下面又是件墨綠衣裳,臉上又塗了粉,還有兩朵紅色絨花在發上,整個人看上去像個染料盤子。
不是大紫,就是大綠。
紅花和她熟了,又從來小嘴巴愛說,就歪頭笑問:「忠婆婆,家裏今天有客會來?」寶珠想真是稀罕,就是不定時的來人看婆婆,衣着都錦繡,神態又過人的高貴,問過袁訓,說是宮裏出來的人,也沒有見過忠婆婆換下她的那件灰衣。
今天是怎麼了?
寶珠因在家裏早活潑不少,也同樣側過腦袋帶着詢問。
忠婆嚴肅認真:「吃喜宴。」又手扶了扶發上絨花,請教寶珠:「奶奶看我這花可還喜慶?」這裏離袁夫人的房門只有兩、三步,紅花就小聲地嚷:「您說在京里沒親戚,可去哪裏吃喜宴呢?咦……」
紅花不說話了,一臉傻乎乎的笑。寶珠也出乎意料,輕笑道:「母親要去?」忠婆還是異常認真的點頭,夫人不去,我忠婆為什麼要穿新衣裳?
夫人背後說過奶奶和紅花都是伶俐的,今天卻也笨了。
「忠婆,」袁母在房中喚她們。
寶珠三人就都進去,見袁母難得的坐在椅子上,那長條雕蓬蓬仙山的香案下,蒲團已經收起,袁母常握的那本冊子,放在她手邊的暗紅色四方帶底小几上。從寶珠身後颳起風來,吹動冊子捲起數頁。
因它在動,寶珠眼神兒就隨着轉過去,見到上面是一手娟好的黑色小字,無不秀氣整齊,就是欠了筆力。
但那上面的字,無論無何也可以確定,這不是佛經。
這真是奇怪,婆婆每天虔誠來看的,竟然不是佛經?寶珠在心裏這樣想,見到了婆婆面前,就把疑惑先壓下去,反正這個家裏透出來的疑惑還不足夠多嗎?她就先去行禮。
聽袁母喚她起身,寶珠才站直了笑問:「母親也給我這麼大的體面,也是肯去的嗎?」適才進到房中,就見到自己婆婆也換下平時着的青衣,換上一件顏色淺些的紫衣。
這真是難得,就是她往安家去的幾回,也全是素色衣裳。
袁母往安家去的幾回,一是寶珠初進京去相看;再就是寶珠受「驚嚇」去看視;再來就是訂下成親日子那天,她去了一回。
這三回里,前兩次全是青色衣裳。而第三回寶珠羞的不肯見人,是隔窗見到是一件喜慶衣裳,才算是換了衣。
今天這
第一百三十五章,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