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衛蘭通訊員曉芳,這會兒,急奔而來的小芳身上掛着的東西可不少,脖子裏纏着厚厚的圍巾,肩上抗着大衣,右手拎着個大袋子,左手拎着個保溫桶,一扭一擺,來速卻是極快!
「啊!」
曉芳見了衛蘭光溜溜地身子,一聲叫出,手電應聲而落。
「啊什麼啊,死妮子,小聲點兒!」
衛蘭強忍着哆嗦,呵斥而落一聲,伸手搶過曉芳肩頭的大衣,趕緊往身上套了!
曉芳趁着衛蘭穿大衣的空蕩,已經拾起了電筒,「領導趕緊喝口雞湯,熱乎的呢,加了老多薑片,還有紅糖,您這會兒,可最缺這個!」
衛蘭卻不搭話,接過曉芳手中的圍巾,在脖子裏繞了一圈,借着燈光,尋了昨夜丟棄的衣衫團,一把抱起,保溫桶放帳篷里去,趕緊走!」
「可,可……」
曉芳吱吱唔唔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便被衛蘭打斷,「可什麼可,照着辦!」
說話兒,衛蘭當先朝前方行去。
曉芳本想說您還沒穿內衣呢,奈何掛着空擋的衛部長已經去得遠了。
曉芳無奈,趕緊把保溫桶放進了帳篷,返身追了上去。
上得車來,衛蘭還忍不住發抖,曉芳趕緊從後座提溜出了件物事兒,衛蘭一見,差點兒沒叫出聲來!
原來,曉芳提溜過來的,正是一個小煤爐,此時爐火正旺,被衛蘭放到兩腿處,霎時間,洶洶熱氣,驅走了所有寒意!
「好妮子,姐姐可是得好好謝你呢!」
夜半無人私語時。反正衛蘭和曉芳已然是親密無間,且這等私事都不背她,這會兒無人。衛蘭自然語由心發。
曉芳坐上駕駛座後,又替衛蘭翻揀着膠袋裏的內衣。遞過一件,不解道:「領導,您讓我把保溫桶留給薛書記,他一早醒來,咱不全露了麼?」
衛蘭欣長的脖子從秋衣里鑽了出來,捋捋長發,「你當不送保溫桶。他一早醒來,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不會啊,咱們計劃得很……」
說着說着,曉芳也沒聲兒了。很明顯,她想到了那位薛書記有多麼聰明,這種破綻百出的計劃,只怕逃不過他的法眼。
駕駛艙里,忽然陷入了沉寂。只余衛蘭悉悉索索地穿衣聲。
良久,曉芳忽然再度開口:「領導,您這樣做,是不是太委屈自己了,您幹嘛不跟他挑明啊。您說您論胚子,論樣貌,放眼花原,也沒誰及得上您啊,更何況,您比他也不差啊,他二十多,能當書記,您二十多也當了部長,況且,您還是女性,論做官,天生就不如臭男人,要我說,您和薛書記是天生的一對,地設的一雙,何苦要這樣委屈自己啊……」
說着說着,曉芳真替衛蘭委屈起來,長篇大論地,就滔滔不絕了!
「快開車,哪那麼多廢話,再這麼嘴碎,看我帶不帶你去山城!」
衛蘭清斥一句,臉上忽然燒起了紅霞,原來私處傳來陣陣刺痛,先前忙着奔逃未曾覺察,這會兒坐久了,陡覺出不對來。
轉念又想到昨夜的癲狂,臉上的火燒雲立時有了蔓延之勢,想着想着,忽然有些痴了。她何嘗不知道這樣做不好,對他不好,對自己亦不好,可偏生這個男人就像磁體一般吸引着自己,如果不拋開一切地來上一回,只怕自己這輩子都不會甘心。
痴愣愣間,衛蘭似乎也聽不清曉芳在一邊告饒,轟鳴的發動機響起時,她腦子裏忽然浮出一句話來,不求天長地久,但求曾經擁有!
募地,衛蘭扭過頭來,朝着帳篷處望去,儘管相隔里余,夜幕深重,目力根本難及,衛美人還是痴痴地望着,眼神里寫滿了無盡的淒迷,忽然,衛美人在玻璃上輕輕吻了下,衝着遠方招手,淚珠撲簌處,星眸已然朦朧。
…………
其實,衛蘭還沒起身前,薛老三就醒了!
畢竟里餘外的發動機聲,傳到此處再是稀薄,可擁有強大感知力的薛老三卻早早地知道了,畢竟伏地而眠,原本就易感知地上的動靜兒。
更不提,這種狀況下,薛老三無論如何也睡不深沉,那邊動靜兒一起,薛老三就警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