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薛向被圍的事兒,早讓在蛐蛐原逮兔子的幾個四九城的毛小子們瞅見了,這幾個小子當然識得薛向。先前,薛向一路過來,還同他們打過招呼,散過煙。這幾個小子知道憑自己幾個力量就是衝進圈子支援三哥,也是杯水車薪,靈機一動,竟直奔最近的公用電話亭——派出所。這幫四九城來的小子嘴皮子本就滑溜,幾句話一扇呼,就把看電話的老王頭給吹上了雲端,一個電話就搖到了四九城。這麼一來,三哥被圍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般,在四九城的頑主圈裏飛速地傳了開來。
當下,在吃飯的,就撂了碗;在打架的,各自拔腿就撤;在家午休的,掀了被子……就這麼呼啦啦,一陣喧騰,出廣渠門的時竟然匯成了一道龐大的車流,上千輛自行車就這麼哐當咣當地流出了四九城。這番聲勢,直把附近巡邏的老虎皮們弄了個目瞪口呆,調轉自行車就往派出所奔,來勘詢所長是否出了什麼狀況。
這邊一鬧騰,康桐和雷小天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兩人知道就憑三哥的本事,莫說陽縣的那群不成氣候的毛小子,就是滿天下也盡可去得。可是消息里說三哥帶了三個小孩,被數百人圍起來了,這可就麻煩了。雖說「雙拳難敵四手」用在三哥那裏是不合適的,可畢竟拖着三小,又被團團圍住,縱是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難全身而退吧。一念至此,兩人哪裏還鎮定得下來,一把扔了手中的飯碗,搶出食堂,就近跳上輛輛偏三輪,踹響就走,壓根兒不理身後的呼喊。
「三哥,沒事兒吧。」康桐從還未停穩的車上跳了下來,幾個大步,奔到近前。
薛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看我的樣子,像有事兒的嗎?」
「錯,三哥這話可就不實事求是了,怎麼是沒事兒了?陽縣的那幫小子的事兒可大了!你們不知道當時的場面是何等的壯觀、情況是何等的兇險,數百人圍着三哥……」見來了這麼多人,陳佛生的小鳥不冷了,蛋也不疼了,熱血上涌,仿佛九陽神功大成一般,一股真氣在奇經八脈,一百零八個穴位遊走了一遍,渾身懶洋洋地,開始描述薛向方才力敵百人的壯舉。當然,重點是講述最佳男配角也就是他自己,如何臨危不懼,如何力戰數人。一番演義說了十來分鐘,倒也聽得眾人血脈噴張,入戲甚深。當然,人家都是沉浸在薛向的無敵風采里,至於陳某人什麼德性,數個月前,大伙兒可是門兒清,誰也沒把他吹噓自己的那段話當真,只不過暗裏埋怨這孫子不多講講三哥是如何破敵的,盡在那兒不着邊際地吹噓自個兒。
陳佛生難得在滿四九城頑主面前露把臉,拿出生平最大的嗓門兒,讓上千人聽了個分明。說着說着,這小子站上了朱世軍的車後座,雙手也不扶朱世軍的身子,竟然也站得穩穩噹噹。他解開軍大衣,彈了彈軍大衣下擺,拿足了氣勢,一番講演,揮手揚眉,唾沫橫飛,倒也頗有幾分小鬍子在萬人廣場上表演的風采。
「佛生,你褲襠處怎麼濕漉漉一片,莫不是方才被嚇尿了吧?」不知誰作了皇帝新裝里的小女孩兒,竟一語道破真相。忽而,起了一陣哄堂大笑。
也怪陳佛生得意忘形,肆意張揚,非要站得老高,且忘形得解開了軍大衣,大冷天的,褲襠處的尿漬,一時半會兒,哪裏幹得了,竟然在眾目睽睽下露了出來。陳佛生被人喝破陰私,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仿佛被人一榔頭直接從天堂砸進了地獄。陳佛生羞憤欲死,只覺數月來的辛苦努力、打扮包裝,片刻間被戳得粉碎,以後在四九城徹底沒法混了。
「燕子,你小子這玩笑可開得過啦,小心佛生待會兒找你玩兒命。方才佛生臨危不懼的表現我們可都是看在眼裏的,你小子又不在場,瞎咧咧啥。他那地方確實是尿,不過是方才報國這小子使的壞,趁佛生小解的時候,竟拿了把農家的鐵鍬猛地擋在前面,就這一擋,尿全部反向,澆了佛生一褲子,方才佛生還纏着報國拼命呢。燕子,你下回走路可留點兒神,佛生這小子蔫壞兒呢。」薛向知道要是不給陳佛生圓這個謊,這小子恐怕得在心裏結下個死結。他也顧不得小晚在身後,把男孩撒尿的事兒都當着她的面兒說了。
薛向的這番話遮應得團圓,胡報國也配合得連連朝陳佛生作揖,眾人也就不再生疑,但笑聲依然,畢竟拿鐵鍬趁人撒尿時,擋住那話兒,確實可樂得緊。陳佛生早跳下了車,滿臉通紅
第一百一十章 得意忘形露乖丑(求收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