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皺了皺眉頭。
邱躍進的反應,雖然出乎意料,卻也合情合理。
唯獨這黃思文,竟又想在背後搞小動作,他有些費解。
畢竟,看黃思文前幾日的表現,分明就是偃旗息鼓,大有向自己靠攏之意,沒想到在,這傢伙掉頭就殺了自己個回馬槍。
當然,薛老三不會認為這是黃思文的計謀,稍稍動腦,便能猜到,黃思文是身陷局中,不能自拔。
即便想出這污泥,邱、蔡二人,定也是不準的。
「一個可憐人,不過,不值得同情!」
薛老三在心裏,給黃思文下了判決書。
「首長,我認為這回,我們堅決不能在搞什麼防守反擊了,必須狠狠地打擊對手的囂張氣焰,要不然,這日子沒法兒過了,主席都說了,要打掃乾淨屋子,再來請客,現在是到打掃臭蟲,蟑螂的時候了。」
瞧見薛向皺眉,戴裕彬心中騰得就起了火氣,張口就放出滿滿殺氣!
是的,戴裕彬的火氣,八分都是衝着黃思文,邱躍進去的,但剩下兩分,卻是對着薛向的。
黃、邱之輩,在戴裕彬眼中,簡直就是惡棍加流氓,不曾做過半點有益於人民的事兒,私慾滿腹,卻偏生身登高位,此輩不除,必為民之大賊。
而戴裕彬對薛向不滿的地方在於,這位在所有事上,都表現出非凡天才的年輕首長,唯獨在對待邱、黃之輩的挑釁上。實在是有些優柔寡斷,或者說有些低能,若換作是他戴某人易位相處,早就發動力量,徹底將這兩人踏平了,怎麼容得這兩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不休。
「小戴,怨氣很重嘛,臭蟲?蟑螂?你小子官兒不大,領袖氣度卻學了個十成十。堂堂市長。管委會主任,根本入不了你小戴眼。」
薛老三打趣道。
「首長,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開玩笑。要是我實話實說了。您可別不高興。」
戴裕彬覺得自己有必要給首長鼓鼓勁兒。咬緊牙關,接道,「對黃思文。邱躍進,您真的大度得有些,有些……」
有些了很久,甚至嘴皮子都忍不住哆嗦了幾下,戴裕彬終於沒有將話說完。
「有些迂腐,有些軟弱,對不對。」
薛老三竟乾淨利落地將戴裕彬的未盡之語說了下去。
戴裕彬訕訕,摸了摸後腦勺,算是認可了薛向的接茬兒。
試想,換作是任何人,在屢次受到挑釁之後,都會震怒,暴走,一鼓作氣,消滅掉對手。
即便不能消滅,那也得狠狠打擊對方,讓其心生畏懼,不敢再輕易啟釁。
若說,要是邱、黃之輩佔據上風,薛向韜光養晦,積蓄勢力,按兵不動,那還說得過去。
可眼下,自家首長分明已經掌握了德江的大局,主動權在握,要想讓黃思文,邱躍進徹底靠邊站,那簡直是輕而易舉的。
可偏偏自家首長,卻像老實嬤嬤一般,總是挨了欺負,方才反擊一把。
反擊完,又停了不動,似在等待別人的下一次的反擊。
如此施法,簡直是養虎為患,就拿最近一次來說,自家首長明明是佔據了最後的上風,若是繼續施壓,使動力量,即便不能徹底瓦解邱躍進這種陰險小人,也至少能徹底壓服對方,不讓其這麼快就喘過息來,再度發起瘋狂的進攻。
說來說去,還是自家首長顧慮太多,出手又不夠堅決,以至於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招惹。
戴裕彬真的有些想之不通!
自家首長素有韜略,可他實在看不懂這種鴕鳥政策,到底屬於哪一種韜略。
的確,薛向的思路,也只有薛向清楚,戴裕彬雖是身邊的親近之人,然,因為所佔高度不夠,他哪裏看得到全局。
的確,薛老三在和邱躍進的鬥爭中,或者說,為官以來,所有的政爭之中,他的表現,都相當綿軟,每每都是被對手逼上家門才被迫反擊。
而近來在德江的這種趨勢尤為明顯,而造成這種現狀的根本原因,不是薛老三沒有魄力,更不是薛老三性格綿軟,最主要的是薛老三始終秉承私不妨公,在他的官場哲學中,鬥爭永遠都不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