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開了說,怎麼攤開了說,還說薛向的事兒?」江朝天笑着問。
「明知故問,你江部長啊什麼時候才肯坦率一點哦,」時劍飛笑笑,點燃一支煙,接道:「咱們的薛老弟這回算是遭遇了滑鐵盧,離開德江已成定局,你江部長幫着參謀參謀,下一步薛老弟會調到何方?」
「怎麼?你時主任又想提前布下龍門陣,等着薛老三來鑽?」
江朝天何等人物,怎麼看不透時劍飛的來意。
「我哪有那個本事,不過是好奇罷了,據我分析,咱們的那位薛老弟經此一劫,怕是不會在外打拼了,就算他肯,他背後的那幫老頭子怕也決不允許,如此算來,他的去出就很有限了。除了回京城部委,就剩下嶺南,吳中,遼東,江漢等地,回京城部委,少不得和我撞上,回地方,則來江漢的可能性最大,那時,你江部長不得好好招待?」
「我這是未雨綢繆,咱們那位薛老弟的戰鬥力你又不是不清楚,老哥我是矮子不裝高個兒,單打獨鬥,我還真干他不過,所以就提前跟你江部長打個招呼,若是今後我和薛老三撞上,你江部長可別袖手旁觀才是,當然了,若是你江部長和薛老三對了,我時某人一定義不容辭。」時劍飛乾脆將牌攤開了。
的確,和江朝天一樣,薛老三火箭一般的勢頭,讓他處處警惕,時時憂心。
時劍飛也是個極度自負的傢伙。在外人眼裏,乃是披着無上光環,高高在上的鳳凰,可偏偏對上薛老三,他心中有些打晃,那種自負也就搖搖欲墜了。
他今次下江漢,親見江朝天,便是為了定下這個攻守同盟。
畢竟,今次邱躍進和薛老三一戰,他和江朝天在背後推波助瀾。取得的效果極是良好。若這種合作能延續下去,自然再好也沒有了。
他也相信江朝天是個明白人,當能看出薛家老三那驕陽騰空,光芒萬丈的勢頭。若此時再不加以遏制。以後怕是想遏制也沒了力氣。
二三十年後。若混成了薛老三的門下人馬,反得聽薛老三命令,他時某人自問無言以對天下。他相信江朝天亦有這般感覺。
同是二代出類拔萃的子弟,各是自家圈子裏的領袖,誰又願意落後於人?
果然,江朝天痛痛快快地出手來,「你時主任的指示,我照做就是,今後和衷共濟,共度時艱,只要你時主任的話,我江某人就是再困難,也一定幫幫場子。」
啪,時劍飛重重一巴掌接住了江朝天伸來的大手,在薛老三強大的壓力下,寧漢就此合流。
就在這時,叮叮……江朝天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心念一動,腳下加快,三兩步便行到桌邊,接起電話。
「向叔叔嗎?」。
江朝天猜得極准,電話果然是向問天打來的。
「是我,朝天,那個……」
電話里的向問天聲音有些沙啞,言語猶豫,江朝天隱隱嗅到意思不好,嘴上道:「向叔叔,有什麼問題您慢慢說,我聽着呢。」
向問天那邊沉吟許久,終於吐出一番話來。
江朝天掛了電話,使勁甩了甩頭,一搖三晃地跌回沙發,抱着膀子便不言語了,時劍飛心頭浮起一陣陰霾,朝江朝天處挪了挪屁股,推了推他,道:「朝天,到底什麼消息,跟薛老三有關吧,我都聽見德江兩個字了,是不是,薛老三又出什麼么蛾子了!」
江朝天抽搐了幾下嘴皮,吐出三個字來:「紅樓夢。」
「什麼紅樓夢,你說清楚嘛,到底怎麼啦?」
江朝天滿臉苦笑,嘆息一聲道:「時主任,咱們這回怕又枉作小人了,呵,打死我也想不到,小時候收破爛還有這等好處,早知道我也不去什麼機關部委鍛煉了,滿四九城去收破爛不是正好。」
江朝天心中的確苦悶不語,向問天那邊情況一說,他甚至連那紅樓夢是薛老三何時弄來的都猜了個明白。
畢竟,從早些年他就開始關注薛老三,知曉未入仕途的薛老三,就是個四九城的大混混,平素滿世界地收些破爛,倒騰些小錢。
這紅樓夢原稿恐怕就是當年這小子倒騰到手的,陰差陽錯,時隔近十年,那堆破爛竟在關鍵時刻,挽救了薛老三的仕途,這他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