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青年三人瞧見薛向,哪裏還顧得上許老漢夫妻倆,三人跟打了雞血一般,抄起板凳邊上的警棍就撲了過來。
論起這三位對薛向的恨意,絕對是伐盡南山之竹,也難以盡書。
說起這三位,也是德江地區一帶有名的地賴,平時幹得就是好勇鬥狠,撈偏門的行當,後來長發青年隨人學了幾手變戲法的本事,三人便開始在火車上流竄做局。
又因為這年月,騙子初興,媒體不彰,他們的騙術雖然低劣,十個中最多有一兩個上當,可架不住火車上的人流龐大,一兩年功夫下來,可是讓這三位生發了一筆。
要說,這三位在做局的過程中,也不是沒遇見過瞧出二人騙術,還大聲嚷嚷的,可都讓這三位收拾個夠戧,金鍊胖子還拿刀捅了兩個,如此幾番折騰,攝於三人的凶名,便是那趟列車的乘警,也不敢管他三人。
就此,還真讓三人抱了只金飯碗在懷,那沿途來往的客人,就是他們圈裏的肥羊。
可哪知道前些天,碰見薛老三,讓他帶領圈裏的肥羊造了反。
若說那回,單是讓薛老三將計就計,誆了錢去,這三位也最多是生氣,怨自己手藝不精,打了眼。
可那日,薛老三戲耍了三人不說,還當眾揭開了騙局,引得上當受騙的,一起發了義憤,再加上又是到站時分,人人急着討要騙款,群情洶湧之下,一下子把血性激發開了,受騙最深的光頭胖子,當時就對長發青年動了手。他這一動手,車上早看不慣這仨騙子的,也跟着動起手來。
有道是:一夫作難而七廟隳,光頭胖子這一動手,幾十人一併動手,慌亂間,這三位連刀都沒拔出來,就被揍了個鼻青臉腫,長發青年更是被毆昏過去。
更倒霉的是。這三位行騙的事兒,隔日就讓蕭依依弄上了蜀中日報,隔日,這三位見了報紙,屁滾尿流地從醫院躥回了老家德江。
失了吃飯的行當。自然不能坐吃山空,好在這三位都是德江地面上有名氣的賴子,很快就託了七拐八彎的關係,混進了寶豐區綜合治安大隊,進入治安大隊的頭一天,長發青年就瞅准了許老漢這扁擔攤。
說來,長發青年和這許老漢還是一個村的。自小吃他家的小吃,太知道這老漢手頭玩意兒的精貴,操作好了,定能發大財。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威逼上門。
哪知道,好巧不巧,偏偏在此地。叫這三位撞上了生平最大的仇家——薛老三。
那個恨啊,那個惱啊。霎那間,滿腔滿腹,立時,這三位各自喝出一句國罵,操起棒子,就撲了上來,誓要把薛向揍個七葷八素。
眼見着一場惡戰就要爆發,忽然斜刺里飛出一張板凳,阻了阻三人的攻勢,未幾,一個身着白襯衣的高個兒青年,橫在了長發青年身前,暴喝道:「魏飛,你想幹什麼!」
「戴裕彬!」長發青年微微愣神,猛地醒轉過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襯衣冷道:「什麼意思?這裏豈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也不抬頭看看天多高,地多厚,什麼人都敢惹,不想惹麻煩,就給我滾!」
長發青年立時炸了,「草泥馬的,姓戴的,老子知道你在德江機關混,聽說不過也是個跑腿拎包的貨,若不是看戴老大的面子,老子現在就抽掉你滿嘴牙,你信不信!」
長發青年話音方落,薛向的眼睛就亮了,因為眼前這白襯衣,他先前在公交車上見過,這時再度在同一個地方相遇,已是巧合。
這會兒,再聽白襯衣那句「什麼人都敢惹」,以及長發青年透露「跑腿拎包」四字,他立時就明白了,顯然這白襯衣認識自己,沒準兒就是德江行署辦公室的幹部,心中暗道,看來又是一位有心人啊。
眼見着白襯衣和長發青年相持不下,一場打鬥將要爆發,突然巷子口,又殺出兩隊人馬,遠遠地奔了過來,奔行中,踩着整齊的步子,兩隊人皆是如長發青年三人作一樣打扮的漢子,領頭是個敦實的紅臉漢子,服裝最是嚴整,大熱天的,就他還戴着一頂黑色的短檐帽。
長發青年一見這隊人馬殺到,立時變了臉色,急急忙忙整理着服裝,領着眼鏡中年和金鍊胖子,小跑着朝那邊迎去。
長發青年方行十餘步,那敦實漢子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