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昨日帶了三小又去探望薛安遠,老爺子精神很好,就是受了涼,有些咳嗽。薛向把走門路失敗的事跟老爺子說了,老爺子並沒像他想像中的失望,只笑笑說「意料中的」,看來人家早就認定他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壓根兒沒做這指望。薛向被打擊得不輕,當場就把軍官證掏出來在老爺子面前晃了晃,老爺子立時就一把抓過去,一番詢問。薛向自是把最近一段時間的作為細細交代一遍,當說到千里馳援這段兒時,老爺子嘆道「報紙上的薛向就是你小子啊,我還以為是重名呢」,又是一番喝罵「貪功冒進」不提。臨到告別,他安慰老爺子靜等好消息,十個月內必是一翻新天地。老爺子笑而不語,揮手讓他滾蛋,顯是不再信他這老也測不準的神棍。
摩托車駛到初中部的校門口,故地重遊,自有一番別樣感受縈繞心頭。校門裏早已熙熙攘攘擠了不少送孩子入學的家長,進進出出,吵吵鬧鬧,沸反盈天。四五個保安正指揮着一輛妄圖闖入校內的貨車向外移動,貨車四周急着入內的家長們也被逼得不住後退。
薛向遠遠地剎住車想等貨車退出來,可小傢伙不樂意了,她急着呢,先送哥哥姐姐還是小意和她吵了好久,才談妥的條件。因為先送她上去,姐弟倆就得走着到小學部、初中部,人家哪裏願意。見不讓車子入內,小傢伙興奮的笑臉立時垮了下來,哼哼唧唧地怪大哥不守信用,怪二姐、三哥瞎出主意,害得她要走好遠。
薛向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安慰道:「放心吧,大哥怎麼會讓小寶貝失望呢。」說罷,一加油門,發動機轟然咆哮,招呼小晚、小意坐好,手閘一松,機車飆了出去。轟鳴的發動機,叫響得極為駭人,嚇得前方擁塞的人群趕緊散開,薛向高超的駕技,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龐大的機車在他的掌控下如同一條靈巧的泥鰍,徜徉在人海車流里。機車險而又險地避過一個個行人,一輛輛自行車,小意、小晚嚇得蒙住眼睛不敢看,小傢伙卻樂得咯咯直笑。機車靠近大門,薛向故意加大油門,卻捏住手閘,特製的發動機巨大的轟鳴聲立時蓋住了所有的喧囂,貨車司機趕緊停住車,不敢稍動,讓開一條路,準備放這狠人過去。
四五個正指揮着交通的保安早發現情況不對,一起涌了過來,準備教訓這囂張的小子,待走到近處,看清來人,臉色齊齊大面,一個個點頭哈腰地笑道:「哎呀,原來是三哥大駕光臨,故地重遊,請,請,您趕緊請進。」幾人的怒容立時化作笑臉,這位爺來學校,誰還敢攔他,自己有幾個腦袋?什麼校長的命令,一邊兒涼快去吧。
「嘿嘿嘿,我說你們怎麼回事兒,憑什麼他的摩托能進去,我的自行車就不能進去啊?小同志,你們這是搞區別對待,不公平!」見薛向大搖大擺地進去了,立時就有不滿地家長叫嚷起來。
「吵吵,吵吵什麼玩意兒,也不打聽打聽人家是誰…..」一個蒜頭鼻的胖保安邊吼,邊向那位表示抗議的家長衝去,貌似要採取什麼行動。
「三子,行了,好好值班。」薛向出口止住胖保安,丟過一包煙,手閘一松,一道煙去了。他自也知道他今天是沒守規矩,搞起了特權,可眼下小魔頭的要求是必須滿足的,他也顧不得許多,誰叫他最寵這最小的妹妹呢。
「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晞。陽春布德澤,萬物生光輝。」一進這陽光燦爛、充滿希望的校園,薛向腦海里不禁想起了《長歌行》裏的這四句詩。他暗暗握了握拳:時光荏苒,我當珍惜。
校園內樹木繁茂,碧草如茵,一條寬闊的水泥路兩邊白樺成林,紅楓如陣,這一百一紅,映帶左右,意趣倍增。薛向載着三人,在一眾學生驚嘆的目光中,穩穩地停在了一座紅牆碧瓦的六層教學樓前方。
「小晚,這邊!」
小晚剛下車,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喊自己,扭頭一看,正是自己的同學兼死黨苗苗。她沖苗苗展顏一笑,回頭和薛向搖了搖手,跑了過去。
「小晚,你今天的打扮好漂亮啊,一個暑假不見,你越來越好看了。」苗苗親熱地拉過小晚,抬頭看了一眼遠去的摩托車,在她耳邊低語道:「那個騎車的就是你傳說中的大哥吧,好英俊呀,不愧俊宋江之名呢。剛才在大門口,我都看見了,那派頭簡直威風極了。你是沒見,你們離開後,豬頭三有多開心,你大哥扔給他的一包煙被他攥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