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哪裏是對薛專員的年紀感興趣,而是驚嘆專員你的才華啊,不瞞你說,若不是弄懂了大陸的官制,知道你薛專員乃是了不得的人物,我都想請薛專員屈就我這間小廟呢,不過,現在看來,薛專員前程遠大,將來註定鵬程萬里,屆時,還請別忘了我們這些老朋友才是啊!」
接口的是陳老闆,他這話倒非全是場面話,頗有些實心實意,眼前的這位薛專員的確讓他驚艷。
談吐,相貌就不說了,單是這會兒同他和李老闆這兩位商海中打老了滾兒的商界精英談判,而始終能牢牢佔據主動,就不得不說此人極不一般。
更何況,他陳某人來大陸的時間雖然不長,可大大小小地方也去了十多個,早就摸清了大陸的官制,雖然對體制內的權力運行狀況,未必那麼透徹,但卻知道二十四五的地廳一級的領導意味着什麼。
更不提,大陸的體制不比海外,可謂權力盛行,想在大陸的商場上紮下根來,同此種官場上前途遠大的青年俊傑,打好關係的好處,簡直不可言喻。
陳老闆如此表態,基本就等於是點頭同意了此次會談。
李老闆自不會讓陳老闆一個人將人情做了,亦對薛向說了不少攀交情的話,看得戴裕彬直發愣。
他暗忖,這宋書記和程專員兩位省委委員都需要跟屁蟲一般巴結的商人,這會兒,怎麼對自家首長竟然如此禮遇,簡直都有些畢恭畢敬的意思,。
戴裕彬想不通其中緣由,卻也只能歸結為自家首長能者恆能。
殊不知,這本是情勢使然。既然雙方決定合作,之前的分歧就消失了,攻守之勢。頓時轉換。
先是地方政府求商人投資,而待商人投資落定後。自就歸商人求地方政府鼎力支持了。
卻說雙方達成了投資意向,後邊的事兒,就歸結到具體的細節了,比如平整土地,修建道路,收束猛獸,勘定景點等等。
當然。眼下也就是嘴上一說,具體的落實,還得等這二位豪商,到德江具體考察過一番後。才可以定下來。
不過,薛老三最關心的投資金額的事兒,雙方倒是定了下來。
李老闆承包玉女峰,經他大略心算,投資額至少在五十萬人民幣以上。為怕薛向懷疑,他拍了胸脯保證,眼下只是估算,具體的數額,絕對只多不少。
而陳老闆承包翠屏山。因為有景雲寺這現成的古剎在,為了安撫寺廟,投資額倒是較李老闆高了不少,約莫在七十萬往上。
兩筆投資額,高達百萬,在如今這個年代也算是極為可觀的了。
戴裕彬喜上眉梢,抱了水瓶便想上前,給這三位續水,輕輕一提,水瓶卻是空了。
想着這三位還得細談,少不得用水,戴裕彬沖薛向使個眼色,便折出門,朝東邊的服務台行去。
不曾想,他剛轉出走廊,便瞧見一道熟悉的胖大身影,趴在服務台前,講着電話,正是嚴寬嚴局長。
細說來,這鴻運招待所,是電力局轄下的,雖然電力局向來是最富裕的單位之一,但為怕招風,所以招待所內雖然佈置得極好,但這個年代的奢侈品之一——電話機,卻到底不敢像寶龍酒店那般,一個房間裝上一個,所以這位嚴局長要打電話,也只有跑到外邊來。
戴裕彬瞧見是嚴局長,思及這位和自家首長的齟齬,便住了腳,縮在一邊,想等這位打完電話後,再去取開水。
可哪知道,他這邊剛住腳,便聽到嚴局長對着電話,在叫周書記,他腦子裏立時就跳出了今晚在人民廣場,那位被自家首長氣得差點兒沒暈倒的周書記的影像來。
再看嚴局長臉上,透着股子說不出的興奮勁兒,戴裕彬心中一掉,立時猜到這傢伙莫不是在通風報信,給自家首長下爛藥。
心念一動,他趕緊小步朝前挪去,挪到前方最靠近吧枱的一根立柱,貼身靠了,靜靜聽嚴局長講話。
「……是是是,周書記您放心,我一定嚴密聯繫薛專員,一有情況,我一定在第一時間向您匯報………」
「……書記教訓的是,我錯了,我錯了,是薛助理,薛助理……」
「…………書記放一百二十個心,我敢拿腦袋擔保,薛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