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苦笑無言,心中想起的卻是另一個美人,對蕭依依,他是半分感覺也無,可那個淡淡的綠影子,已經快忘掉了,可誰知自見面後,這飄渺朦朧的影子,居然越來越深刻了,哎!
薛老三陷入了遐想,哪裏還聽得進李天明問話,叭嗒了半天嘴的李主任,猛地瞅見薛向眼無定星,狠很拍了他肩膀一掌,叱道,「還說沒什麼,還說沒什麼,我正跟你說着話呢,你小子就能神遊天外,我看你小子病得不輕。也是,你這年紀哪裏離得了女人,我看乾脆讓風雪辭了工作算了,守好你小子,就是最大的貢獻。」說着,李天明又狠很擰了下薛向的耳朵。
薛老三赧然一笑,「行,只要你能說動我家的工作狂,我求之不得,還是男人理解男人啊!
「少臭貧,我跟你說正事兒呢。」李天明推他一把,道,「最近上面的風頭有些不對,你小子在德江處理的那件鬧學的事兒,做的很好,聽說向不許人的季老,也誇讚了幾句,消息傳到老首長那兒,老首長還開了瓶陳茅呢。」
「這是什么正事兒?什麼時候誇讚我也成了正事兒,天明哥跟我說話,用不着兜圈子吧。」薛向抽出煙盒,彈出一支煙給他。
李天明接住煙,點燃,「就知道瞞不過你小子,上面對現在局部經濟出現的混亂無序,很是不滿,可能要有動作了,你以為我來蜀中督辦,就是運氣,這是首長安排的,特意讓我過來跟你傳個話,讓你小子老實些。自己顧好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就是天塌了,也不准你在折騰風浪,尤其是不准再寫文章,首長由其讓我帶給你一句話,說,責任越大,約束越大。老三,我們哥兒幾個是不成了。就看你展翅高飛了,你小子生在了好時候,又允文允武,你不做出番事業,老天都不答應。所以,你小子千萬穩住,我勸你這段時間,就窩在德江,好生經營,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做好小官僚。最好連報紙都別瞎看……」
李天明是個乾脆利落的性子,他能繞着圈子還囉嗦半天的事兒,自然小不了。
其實,李天明還未說出來意。薛老三基本就猜到了,誰叫他比這世上的任何一人,都洞悉大局呢。
儘管從感情上,他是偏向那位的。但在現階段,他還是知道到底是誰正確。大變革肇始,自由化是絕對要不得的,恰恰相反,需要的是秩序,一種適應變革的新的秩序。
這件事兒,即使李天明不提,他也不會摻和,一來,摻和不上,二來,也摻和不起。
他甚至不明白怎麼那麼多人給他警告,老爺子如此,許子干如此,安在海也是如此,不知道是重視,還是有鑒以往,擔心自己那股折騰勁兒。
搖搖頭,甩開這種種愁悶,薛老三應了李天明的要求,轉換話題道,「天明哥,你讓我不寫文章可以,可這文章你得寫。」
「我寫什麼?」李天明莫名其妙,他雖然有些文化,可哪裏夠在報上發文的水準。
「就寫此次嚴打,你不覺得這次的嚴打有很多值得寫的地方麼?」薛向噴一口煙,說的很沉重。
李天明先愕然,很快就想到今天下午的遭遇,繼而,知道薛向意所何指。
的確,按眼下的情勢,從嚴從重從快打擊犯罪分子,難免出現冤案,和公職人員弄權,這點李天明這做老了警察的,焉能看不見,可高層政策如此,焉能違背,再說,政治哪裏有絕對正義的,他不認為薛向說的有理,當下,便寬解起了這位正義感爆棚的小老弟。
薛向笑笑道,「天明哥,你想多了,我都二十四五了,連官都當了這些年了,哪裏還會見山是山,見水是水,當前的嚴打政策,我是擁護的,不如此不足以平民憤,不如此不足以蕩滌污穢,淨化社會空氣,可剛不能久,嚴打不是目的,只是手段,咱們嚴打,歸根結底是為發展經濟,保駕護航。可天明哥難道不覺得,這個手段進行得時間太長了麼?按中央部署,嚴打分為數個階段,跨度三年,可這才打了半個月,街面就太平了,太平的同時,商鋪也冷清了,就拿我們德江最繁華的四馬路大街來說,開門營業的店不超過三成,長此下去,對經濟發展只怕不是福音。」
「再加上,咱們的基層幹部,素質並不如想像的樂觀,眼下,尚有犯罪分子可打,還罷了,若是過了這陣兒,打無可打了,
第六十八章 送你上青雲